“吃吧,小饞貓。”
“喵嗚——”
溫霓坐到沙發上,打開手機和蔡書含聊天。
溫霓:【書含,我找到工作了,元微集團海外部翻譯。】
蔡書含發來一長串啊啊啊,【這可是影視行業的标杆啊,聽說經常能看到明星去他們公司談合同,免費追星太爽了。】
溫霓:【等我入職了,幫你要蕭茗的簽名。】
蔡書含:【嘿嘿,我和我老公的緣分就靠你了。】
溫霓和她說正事:【棗兒胡同距離我要上班的地方不遠,如果我一直住你家裡,方便嗎?】
蔡書含很大方:【當然方便了,正好我要在新加坡多呆一段時間,你幫我照看房子。】
溫霓:【我按市場價給你房租吧。】
蔡書含說不用,但溫霓堅持要給,兩人便商量了一個折中的價格,溫霓給蔡書含轉了三個月租金。
蔡書含又問:【你和徐晞白的生意談妥了嗎?】
溫霓内心已經有了答案,【差不多吧。】
繼續和蔡書含聊了一會,兜兜吃飽後,趴到她腿上睡覺,蹭得溫霓一褲子貓毛。
不知不覺天黑下來,房間裡沒有開燈,溫霓靜靜躺下,享受世界被黑暗吞噬,緩慢崩塌的失序感。
睡前,她撈起電腦登錄常用的博客網站cord
溫霓寫博客的習慣保持了好久,中間停過幾年,去年才開始斷斷續續複更。
她用鍵盤敲下一首俄語詩的片段:
永遠不要惋惜已發生了的
或惋惜已經不可能發生的
隻要你的心湖尚未渾濁
希望就會如飛鳥,翺翔于心
-
第二天下午五點,溫霓準時出現在十八号院門口。
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溫霓深呼吸緩了緩,正準備擡手,胡同裡駛進一輛摩托車。
摩托車在小院門前熄了火,徐晞白摘下頭盔,勾着唇說:“你還挺準時。”
溫霓站姿筆直:“我不喜歡遲到。”
“我也一樣。”徐晞白從車上下來,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他從頭到腳打量溫霓,說:“你今天……有點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
溫霓絕不允許自己身上有一丁點瑕疵,下意識想照鏡子。
徐晞白說:“你臉上有根貓毛。”
“……”
進屋後,徐晞白讓溫霓随便坐,給她端過來一杯咖啡。
溫霓端着咖啡暖手,試圖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些,“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你問。”
溫霓一方面因為好奇,一方面想更加了解徐晞白,以防以後出什麼差錯,她道:“昨天你說在港城見過我幾次,你經常去那邊嗎?”
徐晞白知道她想問什麼,說:“有親戚在那兒,偶爾去。”
溫霓點點頭,“我能了解一下你的家庭情況嗎?”
“我媽在我四歲的時候去世了,我爸目前在南極,大概過年的時候會回來,我姥姥你見過,家裡還有一個保姆,一個護工,沒了。”
溫霓:“你爸爸做什麼工作?”
“做生意。”徐晞白寬她的心,“放心吧溫霓小姐,我六歲的時候,我爸就前往納斯達克敲鐘了,付得起你的報酬。”
溫霓隻是奇怪,既然徐晞白的爸爸做生意,那怎麼會在南極?
南極能做什麼生意?
徐晞白擡擡下巴,“說說你的情況。”
溫霓莫名覺得,兩人像在相親。
把腦海裡莫名其妙的想法甩開,溫霓主動交代自己的情況:“我媽媽在北城康樂療養院,我爸爸在港城做生意,我以前……訂過一次婚。”
徐晞白靜靜聽着,聞言懶懶掀起眼皮:“現在是單身嗎?”
“當然。”溫霓不想說太多港城那邊的事,輕描淡寫:“我未婚夫去世了,我和他的婚約早已取消,我沒有任何亂七八糟的男女關系,這點你可以放心。”
徐晞白說:“我放心。”
明明不是第一次來這座小院了,但這次,可能預料到兩人的關系即将轉變,溫霓有點無所适從。
她手指摳了摳掌心,一口氣說下去:“徐晞白,你救過我,我真心感激你,按照道義,我應該無償幫你這個忙,但是抱歉我做不到,因為我需要一筆錢。”
徐晞白沒什麼表情,從口袋裡掏出煙盒磕出一支,問:“介意我抽支煙嗎?”
溫霓誠實道:“介意。”
徐晞白又把煙放回去了,“我出錢你辦事,這是正常流程,我沒有挾恩相報的愛好。”
這句話稍稍減輕了溫霓的心理負擔,她問:“具體需要我做什麼,你說吧。”
“哄老太太高興就行了。”徐晞白姿态松弛,“别露餡。”
溫霓對自己很有信心,港城圈子人際關系複雜,真情假意都不會擺在台面上,時間呆久了,她的演技爐火純青。
雖然騙老人家不道德,但現實面前,她沒有别的辦法。
徐晞白提醒她,“既然外人面前我們是情侶,一些必要的肢體接觸……”
“我懂。”溫霓說:“你放心,我是個敬業的人,既然收了你的錢,就一定做好工作,必要的肢體接觸我能接受。”
徐晞白挑眉,“是麼?能接受到哪種尺度?”
尺度?
溫霓認真思考了一下,平靜道:“牽手,擁抱,正常情侶之間做的事,都可以。”
“那正常情侶還接吻上床呢,這也行?”
溫霓胸口咚的一聲,努力保持面不改色,“上床是一件私密的事,我認為我們的合作中,沒有做這件事的必要。至于接吻,特殊情況下,可以。”
徐晞白點頭:“明白,還有什麼要求,你一并提了。”
“我需要一份合同,有法律效力的合同。”
徐晞白起身,從書架上拿起一隻文件袋遞給她,“早就準備好了,你看看。”
合同一式兩份,很厚,溫霓翻開一頁一頁地浏覽,通篇閱讀下來沒發現什麼問題。
她問:“能不能再加一條。”
“你說。”
溫霓抿了抿嘴唇,為了自己的合法權益,忍着羞恥心開口:“你不可以對我做我不願意的事,比如非必要肢體接觸。”
他們都是成年男女,徐晞白占據體力,權力優勢,合作期間會發生什麼誰都說不準,溫霓這麼做,是想給自己加一份安全保障。
她不知道這樣做是否冒犯,“抱歉,我不是信不過你的為人。”
“有道理。”徐晞白仍是八方不動的模樣,懶散地轉着一支鋼筆,說:“我也擔心我的美色太過,你把持不住。”
“……”
他在說什麼啊?
溫霓愣了愣,忍不住解釋,“徐晞白,我不是那樣的人。”
“誰知道,你昨天還想掀我衣服呢。”
徐晞白唇角勾着漫不經心的笑容,“如果在合作過程中你愛上了我,我誓死不從,你對我強制愛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