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哲雅把楚星野帶到一扇門前,在推開門之前,他盯着楚星野胸前的胸針說:
“很适合你,你戴上很漂亮。”
“這枚胸針,就像為你而生的一樣。”
被人用“漂亮”來形容,楚星野有點不舒服。
他是男人,
為什麼要用漂亮來形容他……
司哲雅走在前頭,一把推開了門。
一瞬間,洪亮有力的交響樂沖擊着楚星野的耳膜。
他被面前的景象震驚到了。
裡面是一座小型的音樂廳,楚星野隻在電視和手機上見過這樣的場所。
像高中的階梯教室一樣,交響樂隊被圍在最中間演奏,紅絲絨的柔軟座椅排排傾斜而上,在整個音樂廳的最上方是一排單獨的包廂。
司哲雅陪着楚星野在其中兩個位置落座。
台上的音樂漸強,指揮的胳膊有力揮動。
音樂激昂有力,楚星野的心跳幾乎随之震動。
一曲結束,楚星野跟着别人鼓掌。
“今天是保護野生動物日,所以我們協會特地選擇了貝多芬的悲怆奏鳴曲演奏,是為了讓大家能夠體會有些野生動物的悲慘命運。”
司哲雅适時地向楚星野解釋。
啊?
可憐的是野生動物,聽音樂的是你們?
楚星野不理解,但隻能尊重。
樂章演奏結束,廳内陷入短暫的寂靜。
突然,
砰的一聲,一束光突然打在楚星野頭頂上。
台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協會成員拿着話筒主持:
“現在,讓我們歡迎新成員上台參加破冰活動!”
楚星野茫然,被人推着走上舞台。
主持人就站在楚星野邊上,情緒飽滿:
“今天的破冰活動結合野生動物保護的主題——”
“就由我們的新成員扮演一隻可憐的、生活在惡劣環境中被天敵和獵人追捕的小鹿吧!”
伴舞一瞬間湧上台,
而楚星野還沒來得及感到震驚,就人戴上了小鹿面具。
少年眼睛大而圓,像乘着一汪清泉,臉頰上的淺色雀斑像梅花鹿身上的斑點,身形清瘦流暢。
就這麼俏生生地站在一群伴舞中間,倒真像一頭矯健的小鹿。
歡快的音樂響起,楚星野不得不随着台上的伴舞擺動身體。
“一隻美麗的梅花鹿住在安詳的森林中,但森林的環境在惡化……”
楚星野被伴舞們拉扯住,有人去扒他上衣的扣子、有人去撫摸他柔軟的臉頰、有人鉗制住他的小腿……
楚星野奮力掙紮,除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狼狽外徒勞無功。
他嬌嫩白皙的肌膚被抓紅,分外惹人憐惜。
“他的朋友狐狸出現,不懷好意地舔舐他。”
戴着狐狸面具的人上台。
狐狸隔着面具,在楚星野的腮邊落下一吻。
“他的天敵黑豹出現,虎視眈眈地盯着他。”
戴着黑豹面具的人上台。
黑豹隔着一步之遙,向楚星野躬身示意。
一個男人從二樓的獨立包廂中下來。
主持人看見那人的身影,神色微動,又加了句:
“他的死敵獵人出現,來勢洶洶地瞄準他。”
戴着獵人面具的人上台。
獵人隔着一支槍,在楚星野額上留下一片冰涼。
“而我們可憐的小鹿啊,”
“他正深陷在泥潭裡。”
“面前隻有這三位可以求救——”
“他會選擇誰呢?”
楚星野被身後伴舞的無數雙手桎梏着,整個人伏在地闆上。
倒真像一隻狼狽的小鹿。
戴着狐狸面具的人說:
“我是你最善良的朋友啊,”
“你隻能信任我。”
黑豹說:
“我是你最強大的同族啊,”
“你隻能依賴我。”
最中間的獵人一言不發。
主持人再次催促:
“請選擇你的求助對象吧,”
“可憐的小鹿。”
至此,楚星野已經完全不能理解這個破冰遊戲了。
不僅不理解,還有點反胃。
好難受,要窒息了。
能賠他點錢嗎?
但他什麼也做不了,
他能做的隻有觀察着幾個人的身形,閉上眼睛,默默去猜面具下成員的身份。
所有人的眼睛集中在少年身上,哪怕不睜開眼睛也能感覺到其中的熾熱。
楚星野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在三束釘子般的目光下——
“我選擇……”
“獵、人。”
按在身上的力道消失,楚星野雙腿發麻地站起來。
獵人低聲對他耳語:
“你很聰明。”
台下的議論聲像蟲類一樣繁殖滋長:
“好笨啊……怎麼選了個最可怕的。”
“這麼漂亮可愛的男孩子會被……”
“長得這麼漂亮,好喜歡他,要是我也是‘元老’級别的人就好了。”
“鹿角真适合他,要是可以用在那裡就好了。”
“想要他的聯系方式。”
“他就是論壇上呢個很出名的漂亮貧困生吧?”
“貧困生啊……那很危險呢。”
可惜這些議論聲楚星野根本聽不見。
少年隻能看見獵人在他面前摘下了面具,露出那張熟悉的英俊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