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穿這個嗎?”
“這是必須的,星星。”
“不可以馬虎哦。”
司哲雅半蹲下身子,替楚星野扣好大腿上的皮環。
黑色的皮制品緊緊箍着柔軟微豐的大腿,白膩的膚肉溢出來,像一灘流動的牛奶。
“為什麼要在這個地方套東西啊……有點不舒服。”
楚星野下意識地咬住下唇,十指死死攥着襯衫衣角。
襯衫是司哲雅給他的,但尺寸卻意外地合身。
楚星野把原因歸結為自己和司哲雅的身形差不多。
司哲雅手指靈活地扣上夾子,笑着道:
“這個東西叫襯衫夾,大腿上綁着皮環,皮環上連接着夾子,夾子夾住襯衫,可以防止襯衫移位起皺。”
好講究。
楚行野還是感覺有點不自在:“感覺看起來有點奇怪……”
司哲雅扣上最後一顆扣子,站起身來:
“沒關系的,穿上褲子就看不見了”
楚星野又說道:
“那個……其實從剛剛開始我就想說了,”
“我在換衣服的話,是不是把窗簾拉上比較好……”
司哲雅微微聳肩,語氣輕松:
“沒關系的,”
“我們在頂層,這棟樓是紐黑文最高的建築,沒人看得見的。”
楚星野一言不發。
司哲雅突然湊近,那張無害天真的臉就這麼在楚星野面前放大:
“星星,不要咬嘴唇。”
“嘴巴都紅了……”
……關你什麼事。
楚星野有點煩了,他也說不明白為什麼。
楚星野跟隻貓似的耷拉着腦袋,司哲雅倒是一點也不在意,拉着他的手就走。
少年想不明白,他不會穿襯衫就算了,難道還不會走路嗎?
為什麼要拉着他的手走……還這麼用力。
有點疼,但是感覺說出來了司哲雅也會裝沒聽見。
司哲雅把楚星野帶上一輛卡宴,車上坐着的白和禮合上書,笑盈盈地看着他。
楚星野點頭問好,
他覺得白和禮未免也有點太愛笑了。
三個人走坐在車後座,楚星野夾在兩人中間。
白和禮打量着被換上嶄新西裝套裝的楚星野,突然溫聲道:
“你很适合我們家的衣服。”
你們家?
楚星野有點不明就裡。
司哲雅解釋道:
“白家人的衣服都是委托信任的裁縫手工縫制的,上面還會繡上白家的家徽。”
順着兩人的目光,楚星野注意到胸前繡着的金色雙頭鷹。
不僅是襯衫,褲子、鞋子甚至是襯衫扣上都繡着。
司哲雅配合着解釋,臉上是真誠的笑容:
“在家族的所有物上面打上标記,是我們家的傳統。”
“我和哥特别遵守這一點呢,有時候還會在家徽上疊加自己的名字。”
金色的雙頭鷹色彩鮮豔,刺痛着楚星野的眼睛,少年微微颦眉,白和禮注意到,立刻遞過來暈車藥。
楚星野輕聲道謝,白和禮眉眼含笑:
“你今天要幫我們大忙,應該的。”
司哲雅說:
“還記得嗎?”
“星星,今天我和哥去探望媽媽,你要裝作是我們家的新成員,陪媽媽說說話就好啦。”
“記住哦,今天你是我們家收養資助的學生。”
白和禮的視線掃過楚星野秀美的面龐:
“你長得好像媽媽,她一定會喜歡你的。”
楚星野不禁在心中思索,
他到底有多像白夫人,會不會……他的父親和白夫人真的有血緣關系?
那今天算什麼,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白夫人是白家利明集團董事長的妻子,但是這麼多年一直深居簡出,二十幾年來,她留給媒體的隻有影綽綽的身形和美麗的半張側臉。
白夫人沒有姓名,沒有面容,沒有性格,民間甚至沒有關于她的一點傳聞。
一想到自己能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夫人,楚星野就沒來由地緊張。
卡宴停在一座莊園前。
這座莊園堪稱氣勢恢宏,占地極廣,又坐落在上浦市郊,依山傍水。
如果在上浦沒有一點關系和實力,就算坐擁整個美聯儲的鈔票也拿不下這麼好的一塊地。
楚星野下車,面前是挑高雕花鐵藝的大門,門口站着幾名身穿制服的安保人員。
其中有人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向這位被白家少爺一左一右環繞的美人投來視線,被白和禮挑起眼睛淡淡一掃,吓得幾乎要把腦袋埋進脖子裡。
跟着白家的傭人,三人穿過莊園大道,奇葩異卉、花簇錦攢,楚星野不斷被沖擊視線,隻覺得眼睛酸。
于是,楚星野鹌鹑似的垂着腦袋走路。
幸好他沒見識,什麼也看不懂,所以隻有眼睛酸。
……要是他不幸有見識,可能就會心酸了吧。
心酸倒是其次,他還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偷點東西出去賣。
他們窮鬼還是沒見識點比較安全,
對其他人安全。
哐啷一聲,鹌鹑似的楚星野撞上一根高大的羅馬柱,身後傳來低低的笑聲,于是決定暫時做回人類。
人類楚星野跟着兩位少爺進入宅子内部,
室内極盡奢靡的布置轟炸他的眼睛,這顆貧瘠但美麗的頭顱暈頭轉向。
他走着走着,突然踩到某個軟物。
是毯子之類的東西?
楚星野擡起腳向下看去——
那是一雙手,人類的手。
那雙手壓在一塊抹布上,手的主人跪俯在地上,腦袋深深地垂着。
楚星野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踩到跪着擦地的傭人,想要開口道歉,卻聽見對方搶先開口;
“實在抱歉,貴客。”
“我沒有放好自己的手,影響道您行走了。”
楚星野把話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