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對楚星野說道:
“有客人來了,我出去接待一下,你在這裡等等我。”
楚星野乖巧應好。
他一點都不意外。
畢竟,
這名“貴客”就是他叫來的。
坦白來說,他早就覺得白家不太對勁了。
孱弱的媽、聖母的弟、虛僞的哥以及破碎的他。
按照市場分配原則,來一趟白家就付他十萬薪水,白家正常才奇怪。
所以,他剛剛在手機上給聞暨白發了消息。
理由?
随便寫的,想不起來了。
總之,這麼沒頭沒尾的消息,聞暨白沒來天經地義,來了他血賺。
至于來了之後聞暨白會不會願意帶走他、會不會覺得他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嘛……
楚星野沒空想那麼多。
笑死,
他也沒啥可選,有辦法就馬上用,管不管用有沒有副作用什麼的又由不得他,擔心也沒用。
白和禮消失了,應該是去應付那位所謂的貴客了。
楚星野樂得自在。
不過,他的自在短暫了一點。
“楚星野,”
“你在這裡玩得很開心?”
楚星野笑不出來了。
這誰啊?
他扭頭一看,
來的人不是聞暨白,而是陳明湛。
對方語氣不善,感覺不是很站在他這一邊。
楚星野心一沉,有種申請僅退貨的沖動,
可惜,這個世界并不會像并夕夕一樣溺愛他。
陳明湛就這麼直愣愣地站在楚星野面前,表情兇巴巴的,一句話也不說。
時間靜悄悄地流逝。
楚星野都要以為陳明湛是來和他玩一二三木頭人了,陳明湛不滿地開口:
“你不覺得有什麼要和我解釋的嗎?”
陳明湛雙手抱臂,俨然一副捉奸的架勢。
當然楚星野的大腦是理解不了這種架勢的,室友到另一個室友家捉他的奸,對他來說每個字都很超前。
楚星野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需要解釋的。
陳明湛把他的沉默視為心虛,語氣更沖了:
“背着我進飛鷗,背着我去别的男人家……”
楚星野不明白了,這和陳明湛有什麼關系。
陳明湛說着說着思考起來:
“你是在怪我沒有第一時間幫你……?”
“脾氣真大。”
楚星野越來越聽不懂陳明湛的話了,本來他就覺得陳明湛不聰明,現在不說人話的樣子更好笑了。
陳明湛自問自答,就快要完成邏輯閉環了。
楚星野感慨,
果然笨蛋總是比較擅長說服自己的,所以笨蛋一般不僅不會覺得自己是笨蛋,還總覺得别人是笨蛋。
诶不對,
怎麼有點像他。
忘記忘記忘記……
最後,陳明湛言簡意赅地表明了自己的意圖:
“跟我走,”
“然後把你在飛鷗的上級改成我,明白了嗎?”
“真拿你沒辦法……”
好神奇,楚星野明明隻是站在那裡呼吸,陳明湛就覺得他在撒嬌。
人嬌幹什麼都嬌。
但楚星野并不這麼認為,他隻是感慨自己和有錢人果然不是一個物種,要不怎麼連語言體系用的都不是一套。
楚星野正準備婉拒,就有人幫他代勞了。
“小陳,”
有人悄無聲息地出現。
“協會不是兒戲,已經定了的事情不适合改吧?”
白和禮笑眯眯地走過來。
陳明湛冷哼一聲:
“哦。”
“少裝了,你還沒資格指責我。”
白和禮臉上笑意不變:
“小陳,我想你媽媽應該很願意代為管教一下你的教養。”
陳明湛微微挑眉:
“這麼大了還喜歡告家長?”
“和你媽媽弟弟過一輩子吧。”
白和禮揉揉眉心,眼睛裡交織着無奈與不屑:
“有些人好像就是沒有辦法理解家人的重要性”
“老張,送客。”
陳明湛聳聳肩:
“别急,先看看這個。”
他邊說邊掏出手機,白和禮看清上面的信息後神色微變。
陳明湛露出得意的表情:
“總之,我帶走他是合理合法的。”
“倒是你有點胡攪蠻纏了吧?”
白和禮的臉色沉了一瞬,但也隻有一瞬。
他撥通了一個号碼,确認了什麼。
楚星野根據僅有的信息,判斷大概是和飛鷗有關的人。
或許電話那頭的正是聞暨白本人。
楚星野在心裡感慨,真沒想到聞暨白還是個好人。
錯怪他了,不該因為他是個有錢人就歧視的。
楚星野的神态變化被陳明湛捕捉到。
蜜色肌膚的少年唇角一勾:
“……倒也不用這麼感謝我。”
眼睛亮亮的,好可愛。
是在感謝他沒錯吧,為什麼不直接說出來。
是在害羞嗎?
楚星野直接過濾了陳明湛的話,
既然聽不懂,那就沒必要浪費時間聽了。
陳明湛正準備帶楚星野走,看見不遠處一個人影走來。
是司哲雅。
他看起來還是那麼天真秀氣,不大的手上捧着一小灘碎瓷片,柔柔地笑着:
“父親的藏品碎了……”
“沒辦法,為了找出是誰不小心摔碎的,隻能留兩位過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