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女孩子叫鄭雅蔓,曾經有一段時間跟夏妍關系不錯,隻是她高中階段就出國了,距離一遠,兩人關系就淡了些。
夏妍的朋友,陸霁年基本都認識。他點了點頭,因女孩子們過來了,他也不好一直杵在夏妍身邊,就跟兩個男性朋友走到另一邊去。
鄭雅蔓拉着夏妍坐下,畢竟是老朋友了,隻要有一方表現得熱絡些,雙方很快就重拾友誼。
兩人寒暄了幾句,因為鄭雅蔓之前一直在國外,夏妍也沒聽說她回來,就問她:“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呀?”
“就這兩天剛回的,還沒來得及跟朋友們說呢。”鄭雅蔓說着,有服務員端着好幾杯雞尾酒過來,她招招手,将酒分給了夏妍跟身邊的其他女孩們。
夏妍接過杯子,順嘴又問:“這次回來待多久呀,還是就不走了?”
“不知道,看情況吧。”鄭雅蔓有些煩躁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繼續道:“我是回來訂婚的。”
“哦——”夏妍點點頭,随即驚呼出聲:“訂婚?”她瞠目結舌地看着鄭雅蔓,要是沒記錯,對方好像就比自己大一歲,才22吧。
鄭雅蔓又喝了一口酒,皺了皺眉,“家裡逼的,沒辦法。”
夏妍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們這個圈子就是這樣,家裡不需要你做什麼的時候,你能過得比大多數人都快活,但如果家裡有需要,就是關乎一輩子幸福的婚姻大事也得被安排。
坐在鄭雅蔓另一邊的是她的親表姐李勤勤,眼看着表妹情緒不佳,她忙岔開話題,招呼幾個人一起端起酒杯:“不管怎麼說,蔓蔓總算是回來了,我們大家喝一杯,慶祝蔓蔓回國!”
鄭雅蔓也不想讓大家掃興,她收起臉上的郁色,露出個笑臉豪邁道:“謝謝姐妹們,我先幹為敬!”仰頭就喝光了一杯雞尾酒。
女孩子們人手一杯,夏妍也不例外,這種情形,她偷觑了一眼不遠處跟别人說話的陸霁年,被鄭雅蔓她們一催促,半推半就地也喝光了杯中酒。
畢竟很長時間不見了,鄭雅蔓戳了戳夏妍,跟她咬耳朵:“你家霁年哥哥,你們倆在一起了吧?”
夏妍跟陸霁年在一起這件事,雖然從來沒有公開特别說過,但是就看他倆的相處,圈子裡的人也基本都知道了,隻鄭雅蔓剛回來還不了解而已。
夏妍帶着兩分羞赧抿唇一笑,點頭道:“是的。”
“我早就說了吧,你們肯定得成一對!”從小到大,夏妍就愛跟着陸霁年,多少活動兩人都是同進同出的,鄭雅蔓确實很早以前就打趣過他們。
她神色得意,扒着夏妍就八卦起來:“我這種情況都要訂婚了,你們倆呢,那麼多年感情也到位了,能定下來了吧?”
被她這麼一問,夏妍忽覺心跳加速,一股熱氣陡然上湧,臉也漸漸熱了起來。她摸過桌上服務員換過一輪的酒杯,手忙腳亂地端起來灌了兩口。
冰涼的酒液滑過喉嚨,似乎也帶來一瞬的清醒。
然而下一秒鄭雅蔓又來了一句:“你們倆要是結婚,估計能成咱們圈子裡的模範夫妻。”畢竟像她自己這樣商業聯姻的塑料夫妻占多數。
結婚,模範夫妻,她和陸霁年......夏妍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此時此刻,明明周遭極吵,她的腦子卻放飛了似的,不由自主地順着鄭雅蔓的話,暈乎乎地就想了很多、想得很遠......
“妍妍。”
幻想中一身筆挺西服向她伸出手的男人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夏妍迷迷糊糊地就将手遞給了他。
“嗚哇——”鄭雅蔓捂着嘴發出誇張的聲音,她退開了些,仰頭對陸霁年調侃道:“少看一會都不放心啊?行,人還給你了!”
陸霁年勾勾唇,展臂将坐着的夏妍拉起。
借着他的力度,夏妍隻覺渾身輕飄飄地幾乎撞進他懷裡。陸霁年扶住她,一低頭,看見的卻是夏妍另一手還握着的空了的雞尾酒杯。他的眉頭頓時擰起。
夏妍毫無所覺,她還沉侵在自己構築的幻夢裡,目光迷離。
陸霁年一言不發地将她手裡的杯子拿開,轉身放到随他同來的服務員端着的托盤裡。盤子上還有一杯果汁,那是陸霁年先前點的單。
服務員端起來,問詢地看他。
明滅的燈光下,陸霁年眉眼晦暗。他随手指了下桌子,示意服務員放下就行。
收緊了牽着夏妍的手,陸霁年帶着人往室外清吧走去。直走到圍欄邊上,陸霁年才放開她的手,臉上表情亦冷淡了下來。
離開音樂震耳的環境,被卷過樓頂的海風一吹,夏妍才有了那麼點如夢方醒的感覺。她避開陸霁年的視線,因此也沒注意到他的神色,隻捏着裙擺局促地問他:“怎、怎麼了?”
陸霁年雙手插兜,微微俯身向她,聲音低沉:“答應過我什麼,嗯?”
夏妍茫茫然地擡眸,她的臉頰還因着早前的想象而浮着一層淺粉,心頭也萦繞着揮之不散的羞窘。直到看見他眼底的冷凝,夏妍才終于發現他的不悅。
“我......”夏妍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像有一團棉花鑽進她的腦子,堵塞住了她的思維,讓她思考的速度都變慢了。
看她一副全然想不起,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的樣子,陸霁年面色更沉。他剛才一眼就認出夏妍拿的是天台的招牌雞尾酒“one night”,經過特調的酒液口感甜潤,但是它的基酒是伏特加,酒/精濃度不低。
就夏妍喝下去的那一杯,勁頭比兩瓶啤酒還足,她這“一杯倒”的人也敢喝。分明前段時間才因喝醉了差點被人欺負,他也嚴正告訴過她,不論什麼場合,都不許再喝酒。結果他一個錯眼,10分鐘不到吧,她就跟人喝上了。
“你......”夏妍已經開始上頭了。她眸中蘊着粼粼春水,歪着腦袋,有些苦惱道:“你生氣了嗎,為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