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了一下他還是想不通,索性幹脆抛在了腦後。
太宰治身上本就有傷,剛剛又是被丢在地上又是被拽起來的,眼睛處的傷口可能有些裂開了,從繃帶下滲出了些血迹,襯地他臉色有些蒼白。
織田作之助看到後皺了下眉。
但畢竟不認識,他也不好開口說什麼,抿了抿唇道:“我是警察,可以讓我拆除你手上的炸彈嗎。”
“當然,解決後你還要跟我回警署一趟。”
意外的,太宰治竟然根本沒有要反抗的意思,而是順從地把炸彈交了出去,織田作之助三兩下就解決了,炸彈最後定格在了最後五分鐘。
周圍的人都目瞪口呆,更震驚于織田作之助處理完炸彈後把風衣脫下穿到太宰治身上時他都很順從地擡起了手。
原來這個人可以這麼聽話???
高木涉噎了一下,想起了剛剛自己被拒絕時的場景。
不過事情總算結束,所有人總算都松了口氣。
目暮十三還需要處理在場的其他事情,織田作之助見狀便提議自己将太宰治先帶回去。目暮十三想了想便同意了。
此時,坐到車子後面的太宰治正冷淡地托腮看向了車窗外,織田作之助正在和目暮警官交代什麼,他則是在織田作之助看不到的地方觀察着他。
織田作做了警察。
這是他從來沒想過的事情,他回憶着,判斷着現在的時間。原本就沒有高光的眼睛越發低沉。
這完全不像是織田作會選擇的工作。
太宰治很了解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之助殺過人,并因此感覺自己是罪惡的。
他所知道的織田作,一個加入港/黑時一度因為這件事沒有真正動過筆。一個加入武裝偵探社,27歲時才放下曾經的芥蒂去寫小說。[2]
織田作的生活仿佛一直在贖罪一樣。
他不會選擇警察這種絕對正确的身份,或者說……會選擇這份工作的人,不會是現在這個織田作。
——“去救人吧,如果都一樣的話,那就當個好人吧。”[3]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腦中傳出了這樣的話。
那是來自“書外的世界”的“自己”,那個擁有真正的朋友的“太宰治”那裡繼承而來的記憶。
大事不妙啊……
他蜷縮在了車子角落,在後視鏡的死角裡慢慢抱住了膝蓋把自己縮成了一個團。
*
抱着昏睡的少年放在休息室的沙發上,織田作之助對跟随他過來的值班警察點了點頭。
“麻煩叫來醫生檢查一下他身上的傷,多謝。”
想了想後他又補充:“可以的話能讓他檢查完後在這裡休息嗎?等目暮警官回來告訴他們就好。”
在車上都能睡着,這太不像太宰了。
很久沒好好休息了吧?
“當然!織田警官您先忙!”
值班警察十分配合,甚至可以說是十分激動,都快能到對織田作之助的要求言聽計從的程度了。
畢竟這可是那個織田警官啊!是傳聞中天才警官,仿佛神槍手轉世的織田警官!
能與對方共事已經是可以炫耀很久的事情了,别說找醫生和休息這點小事了,就是讓他假期放棄休假過來加十天班都沒問題!
織田作之助再次對對方感謝,回頭又擔心地看了一眼太宰,這才關了門走向了另一個走廊。
路上點頭與認識的警察打招呼,拿出手機熟練地撥通了電話,幾秒後對面冷漠的待機聲也迅速停止。
“織田?”對面的人顯然在忙什麼,電話裡傳出了叮叮咚咚的亂響。
織田作嗯了一聲,叫對方:“萩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