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彈?”
屋子裡,萩原研二坐在桌前,織田作之助向他通過電話确認不會打擾後,就來到了萩原研二所在的辦公室。
同事們都去了外勤,辦公室裡隻有因為不穿防護服被禁止出任務的萩原研二一個人。
“讓我違反禁止行動的命令接下這個任務啊……是熟人嗎。”
織田作之助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是。”
“是朋友家的……不、親戚家的孩子?”
織田作之助似乎不太确定這樣的說辭是否正确,模糊着說了一個身份。拜托萩原研二接下調查這件事的案子也是想盡快解決。
其他人不知道炸彈的事情,他還是能猜到的。
畢竟那個人可是太宰啊。
爆炸這種事情如果發生在橫濱确實沒必要處理,但在東京就不同了。在這個幾乎沒什麼發生過亂戰的城市,太宰一定會被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官調查。
如果得知太宰是港口黑手黨,一定會被抓起來。
作為曾經的摯友,他顯然不能任随這種事情發生,至少他能夠在涉足的範圍内幫到太宰。
所以他就來找了爆/炸/物處理班的萩原研二,也是曾經在警察學校的朋友。
織田作之助:“他的炸彈可能是在黑市買的,也可能和港口黑手黨有關。處理起來比較麻煩,拜托了。”
萩原研二:“哈?我們認識有很多年了吧,你的親戚?”還和黑手黨有關?
他怎麼從來沒聽過?
萩原研二有點不太相信。
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朋友,而是這種假設在他腦中并不成立。
他和織田确實很熟,曾經在警察學校時,比大家都小幾歲的他跳級到了他們班裡。因為宿舍就住在他和小陣平房間中間,他們就成了關系不錯的朋友。
但雖然是這樣,織田和他們卻是不同的。他挂着天才少年的稱号認真嚴肅,從來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的。不管是跟着小陣平鬥毆,或者跟着他們飙車都沒有。
除了幫諸伏抓兇手那次,織田可是完完全全遵守校紀校規的好學生。
現在做了警察,他不僅學會了拖關系辦事,還接觸到了麻煩的黑手黨?
他有些懷疑,而且多年好友他也很清楚地知道對方并沒有什麼親戚。
果然織田作之助滿臉破綻地點頭:“是……遠方的表親,是姓太宰來着。”
“他家裡出了點事故所以才到東京來的。”
萩原研二感覺事情并沒有那麼簡單,正要開口問些詳細的東西,視線卻一晃被一個物體吸引。
“等等、織田。”
萩原研二擡手直接抓住了織田作之助手腕。
織田作之助:“?”
但事情來不及等他懷疑,隻見萩原研二抓住他的手翻開了袖口,沉默地從中拿出了一個黑色的物件。
織田作之助看着東西怔住了。
“這是……?”
“是竊聽器。”
*
太宰治沉沉地坐在沙發上,耳機裡的雜音顯得格外刺耳,但他的腦中卻不停重複着剛剛聽到的對話。
——“是朋友……不、親戚家的孩子?”
——“他的炸彈可能是在黑市買的,也可能和港口黑手黨有關。處理起來比較麻煩,拜托了。”
——“哈?我們認識有很多年了吧,你的親戚?”
——“是……遠方的表親,是姓太宰來着。”
“要死了……”
太宰治恍惚般摘下耳機,鸢眸控制不住地微顫,在壓倒性的靜寂與黑暗中破防。
他在織田作把自己帶到休息室時就趁機放了竊聽器,目的自然很簡單。
因為織田作不是嚴格意義上那個人,他需要從兩者之間有什麼區别來判斷這個世界與記憶中的不同。
但現在事情卻出現了意外。
織田作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甚至以為他應該是港/黑成員,并替他隐瞞了下來。
不會認錯的。
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人會這麼做。盡管都是織田作之助,但不同的世界生活下來的同一個人,做法也會不同。
——對方,來自“書外的世界”。
這個織田作不是陌生的織田作,也不是自己熟知的那個織田作,而是另一個自己真正認識的那個人,是“太宰治”的朋友。
隻想到這些,他的心髒便凍結了。
“獲得他的認可。”
不知道是誰在說這種話。
不知道。
他隻知道,不會錯的。
渾身上下的血液仿佛都在叫嚷着什麼,太宰治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很快便露出了像是超脫世俗一樣的微笑。
——果然是,大事不妙啊。
推開窗戶,他的眼底一片沉寂,沒有絲毫猶豫就從窗口逃了出去。
等目暮十三終于處理完神秘報警電話和炸彈的事宜趕到警署時,跟在值班警察後面來到休息室,推開了安靜的門口,看到的就是空蕩地甚至還留有回音的屋子。
……?
他皺了下眉,沒搞錯的話織田确實說在這個休息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