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對面傳出了這樣的聲音。
諸伏景光愣了一下,才發現響起的原來是自己的私人手機。
他才意識到自己過度緊繃的精神,緩緩吐出一口氣,應了一聲:“怎麼會打這個電話?”
“我才想問問你。”對面安室透的語氣十分無奈,面對自己的摯友一改平時的語氣:“畢竟我怎麼都想不通,為什麼你們會被安排這種任務。”
“對方可是個政//府根本無權管理的歐洲犯罪集團,你們不是主要負責商業外交嗎?”
在得知輔助琴酒的竟然是波爾多組時,安室透确實十分不解。
劫走多倫的人刻意僞裝成琴酒的手法還捏造了組織的痕迹,這很顯然是挑釁。組織的敵對方雖然多,但還從沒有一個是突然冒出來,渾身上下都在寫着“我就是來找茬”的組織出現。
波爾多就算再強,他那裡的人應該也大多數都是沒什麼戰鬥力的外交人員,更别說波爾多出差不在組内的情況了。
那位先生為什麼會讓他們去送死?
諸伏景光皺眉:“很難辦嗎。”
安室透沉思了幾秒,嗯了一聲:“不保證對方組織中有沒有異能者。”
諸伏景光歎了口氣,他被琴酒懷疑卧底身份,或許裡面也有對方的故意針對。
“對方組織叫什麼名字?”
“Mimic。”安室透說道:“首領是個名叫紀德的歐洲人,其餘信息暫不得知。”
諸伏景光愣了一下。
紀德……
他似乎在哪裡見過這個名字。
“我知道了。”諸伏景光正色:“我會聯系波爾多盡快回來的。”
“……”對面的安室透沒有說什麼,良久才回應:“雖然如果是波爾多,對方就算是異能者也應該能緩和現狀。”
“但是,景。”
安室透擡起頭,視線掃過面前的白闆牆上密密麻麻的赭發少年照片。
整面牆上最中央的,是一張骨瘦嶙峋的赭發小孩穿着明顯是搶來的破爛的軍警制服,手上抱着一個黑色的帽子茫然地站在橋下的照片。[1]
他的視線微垂,最終目光定格在手上那份關于實驗人體報告的可能性的資料。
“你記得小心身份,波爾多那家夥畢竟是被那個人帶回來的。組織就是他長大的地方。”
“或許他會比你想象中的更忠誠于這個組織。”
諸伏景光早就習慣了他的叮囑,交代完其他情報便挂了電話。
他深呼吸一下,将調查到的所有資料整理好,通知了組内的其他成員任務。
然而,就在他挂斷電話之時,基地突然如同地震般搖晃了起來。
諸伏景光還以為自己工作太久出現幻覺了。
波爾多是個工作狂,也許是受了影響也說不定,他從和波爾多在一起工作後就會經常工作到淩晨,視線恍惚是正常情況。
他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腦袋,想要把亂糟糟的一切都甩掉,但清醒後,閃爍的燈光與辦公室搖晃的桌子還是存在。
怎麼回事?
諸伏景光意識到不對,地震?
他趕緊起身就要從房間離開,但剛把手附在門把上時又想起了什麼快速皺眉折回,從波爾多的抽屜裡拿出了一頂黑色的帽子。
諸伏景光這才放心來到門口,然而在打開門時,猛地一震停在了原地。
一個漆黑的槍口在門外直直地抵住了他的額頭。
“初次見面,波爾多先生。”
舉着槍的男人用自己特殊的沙啞嗓音一邊說着一邊盯緊了諸伏景光,灰色鬥篷下露出的眼睛裡散發着冷冽的目光,看上去像是戰場上的雄鷹。
他的旁邊,穿着白色西服的金發男人控制着什麼,顯然這地震一樣的動靜都是他的能力搞出來的。
諸伏景光怔怔地看着他們,完全沒思考便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他們的目标是波爾多?
諸伏景光定了定神猜測這些人找要找波爾多的原因。
但不管是什麼,這些人似乎并不知道波爾多的長相。
幾乎是一瞬間,諸伏景光便迅速反應,他丢棄了平時的溫和,竟順着敵人的稱呼扮演起了自己的上司:“Mimic,是嗎。”
“沒想到你們竟然能找到這裡來。”說這句話時他表情冷冷的,眼睛裡透露出的是冷漠與威脅,好像一個真的黑手黨幹部。
那個像是法國貴族的金發男人钴藍色的眼睛動了動,帶着疑惑的視線放在了諸伏景光的臉上,似乎在不解他的做法。
但盡管不解,他也沒有戳穿諸伏景光,隻是打量起了這個屬于組織的基地。
Mimic的士兵并沒有發現金發男人的現狀。
他隻是看着諸伏景光:“既然您已經了解了,那就跟我們離開吧。”
“司令官還在等你。”
諸伏景光默認了對方看似邀請的行為跟着他離開,金發的男人雖然沒有立刻跟上,但在大緻浏覽了基地的情況後也擡步緩緩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