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蕭辭在何處,阮昭便也沒等他用晚食。
入夜,天色漸漸暗沉下來,屋中亮起燭火。
“姑娘,今晚穿喜服嗎?”
阮昭看了眼芙莺拿在手上的喜服,這輩子也就嫁這一兩次:“穿。”
鳳冠倒是沒有再戴了,讓芙莺梳了發髻,戴的是絹花。
整個人坐在喜床上,宛如一朵嬌豔的花兒。
然,等來等去不見人,阮昭閑來無事拿了絹花花瓣開始粘。
有芙莺守在門外,若有人來她會立刻知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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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
賀南墨打開藥箱為蕭辭換藥,他是閑不住話的人:“我來時聽說了件趣事,還與你有關。”
蕭辭拿着書看并未理他。
而他已經自顧自說着:“齊宏邈在賭坊開了個賭盤,下注賭你敢不敢跟阮五娘洞房。”
蕭辭丢開手中的書,冷笑一聲:“三個月過去,看來他身上的傷是好全了。”
“就算他皮癢你又不能再揍他一頓,先把自己這身傷養好。”
換了藥,賀南墨還是忍不住好奇:“今日太後的人才從侯府離開,齊宏邈就敢開設賭盤,阮五娘到底多醜,讓他這般嚣張?”
蕭辭這會兒想的是祖母白日的話,借着克妻的傳言他多了肆意行事的權利。
偏侯府趁着他不在把人娶了回來,還沒出事,他就無法再借用克妻一事推脫了。
身為侯府世子,自是不能一直不娶妻生子。
隻是阮五娘的身份存疑。
“你要閑得慌也可以去下注。”
“押什麼?你如今這身傷又不能洞房,我押你行不得賠死,作為熟人押你不行我又于心不忍。”
蕭辭冷冷瞥了他一眼:“……滾。”
賀南墨背起藥箱:“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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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蕭辭一直沒來,阮昭粘絹花困了便直接上床睡去了。
睡前還看了眼布置過的喜房,心道:白高興一場。
一夜安眠直至天明。
早起翻身坐起,将散落的發絲順到耳後,正欲掀被子下床卻見床邊坐着一人。
“啊——”
剛清醒,就見床邊坐着一個大活人,任誰也被吓的不輕。
阮昭下意識扯了被子抱在胸前,仔細一看坐在床邊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神出鬼沒的夫君。
說實話,阮昭是滿意祁陽侯世子這張臉的,至少孩子不會醜了去。
“夫、夫君回來了。”阮昭抱緊被子,床邊突然坐一人着實吓人,也不知這人怎的有這愛好。
對方不說話,倒是伸手擺了擺,那樣子示意她起來。
阮昭不明白他要做什麼,掀開被子緩緩下床。
隻見蕭辭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瓷瓶,将裡面的東西倒在了床上。
霎時間,殷紅的血将正中央白淨的綢緞侵染出一片豔麗來。
阮昭驚呆了,這麼應付的嗎?
蕭辭将瓷瓶收起來,起身見阮昭一臉驚訝,表情也呆呆的,樣子有些招人。
他嘴角勾了勾,聲音帶了絲玩味:“沒見過?”
阮昭點了點頭又搖頭。
說實話這法子還真是,好。
比起割手放血簡直不要太睿智。
“為何要往床上倒此物?”阮昭雖然懂,但這會兒可不是表現自己聰明的時候,疑惑加不解的望着對方。
看來光攻略老太君不行啊,蕭辭根本不聽長輩的話。
不對,倒也不是不聽,他聽了,但私下卻在作假敷衍。
剛剛睡醒的美人兒,發絲散亂,衣襟半敞露出大片雪白肌膚,仰着頭一雙杏眼迷茫又無助的望着他。
蕭辭呼吸窒了一瞬,撇開臉,聲音冷了幾分:“你出嫁,你娘沒教你這些?”
阮昭不解,她那句話似乎沒有不妥,也不知怎麼惹了人不喜。
神色不安的握着手指:“妾身娘親早逝,妾身不曾見過娘親。”
發現蕭辭眼神凝疑了一瞬,阮昭看在眼中。
将小瓷瓶收了起來,蕭辭沒看阮昭,告誡道:“若祖母問起來,便說我們已經圓房了。”
阮昭抿了抿唇:“可夫君并未回房睡,祖母會信嗎?”
“隻要你不多嘴,其餘的便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說完,蕭辭徑直走向軟塌,還從一旁櫃子底部拿了本書出來,一副不願與阮昭多說的樣子。
阮昭看了眼床上那抹醒目刺眼的血迹。
當初知曉祁陽侯世子是纨绔,心道借(種)應當不難,沒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