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将佛經戴回腕間,瞥了眼周氏,道:“有話便說,做這幅樣子作甚。”
周氏:“兒媳說了母親可莫怪。”
“說吧,昨兒大房和三房不是上你那兒去了嗎,她們求了你什麼?”
周氏一副果真瞞不過老太君的表情,正了正身子,道:“皇後娘娘這不是派了佟嬷嬷來教習世子夫人宮廷禮儀嘛,兩位夫人想讓府上的姑娘也跟着學學。”
大房與三房都是庶出,沒分家還可打着侯府名頭行事。
這分了家,雖說都知道他們與祁陽侯是兄弟,但老侯爺做的那些事,也不是什麼秘密。
故而,大房與三房在晉安的身份便低了不少。
府上姑娘說親事,也無法打着侯府名頭往那好了的找,但若是受過宮裡嬷嬷教習,這說出去姑娘身份上也能往上擡擡。
“孫媳學的可還好?”老太君沒有應周氏的話,反而看向佟嬷嬷。
佟嬷嬷含笑,道:“世子夫人曾學過禮儀,又聰慧,奴婢教起來松快。”
“是嗎?”老太君有些意外,沒想到阮昭竟學過。
轉眼一想,阮昭之前每日來給她請安都規整,挑不出錯來。
佟嬷嬷是知道老太君心軟的,未免老太君為難,率先道:“世子夫人這邊學的快,不耽擱事。”
兩人說着說着,挪了半個時辰出來,安排在下午。
“那便讓兩房滿十歲的姑娘都來,不論嫡庶,教習的地方就安排在水榭那邊,派人盯着,莫去打擾了孫媳。”老太君安排道。
三房那邊老實,這事定是大房的人撺掇的。
不過兩房的姑娘多,除去個别,其他都老實,日子也都過的艱苦,親事上,能幫便幫一把。
周氏應下。
這種事阮昭不摻和,她捧着茶杯慢悠悠抿着,心裡想的是芙莺這會兒可好些了。
不過下午能空出半個時辰,她是樂意的,她做絹花不愛受打擾,學習規矩禮儀有空閑時間,但都不算太長,零碎的時間讓她無法全神貫注隻做一件事。
回到暮雲苑。
阮昭先去看了芙莺:“芙莺,你好些沒?可還難受?”
沒有進屋,隔着門,沒怎聽她咳嗽,聲音也沒有早上那般嘶啞,這才放心。
發覺阮昭說話聲音很近,芙莺擔憂,忙道:“姑娘不必管奴婢,可千萬别給姑娘過了病氣。”
阮昭嗔道:“管家婆少操心了,我站在外面的,你好生休養。”
自佟嬷嬷開始教習阮昭宮裡的規矩和禮儀,阮昭越發想念舅母,舅舅和舅母沒有女兒,将她當親生的疼。
可以說,阮昭沒有得到的母愛全是從舅母身上得來的。
祖父三年孝期一過,她便給舅舅去了信,卻遲遲沒有收到回信,阮昭懷疑是繼母和她那渣爹動了手腳。
若不是侯府及時去提親,她也不知能不能等到舅舅趕來。
“想什麼這般入神?”
阮昭面前突然晃起什麼,定眼一看是一柄折扇,順着折扇主人的手看去,臉上立刻挂了笑,歡喜道:“夫君回來了。”
蕭辭看着她臉上又乖又軟的笑,有些晃眼。
不免拿扇柄戳了戳臉頰,惹的人神色無辜看他。
蕭辭輕咳一聲移開臉:“這幾日宮裡規矩學的如何?”
“應該是不錯,佟嬷嬷還誇妾身呢。”
蕭辭有些意外,佟嬷嬷在皇後身邊出了名的嚴苛,被她訓哭的宮女可不少。
敷了藥,各自洗漱後。
躺床上,阮昭半撐着身子,隔着中間被褥看蕭辭:“夫君,妾身昨夜沒有越界吧。”
蕭辭想到昨晚上她的行為,心裡哼笑,那叫沒越界?
到底沒戳破,畢竟她昨晚并未醒,冷的蜷成團都沒醒。
悶聲道:“嗯。”
讨了好,阮昭躺下後臉上笑容淡去,放在胸前的手指交疊。
心裡琢磨着,改明尋個機會,看看他手臂的傷好些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