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店鋪面積不大又想要擺最多量的座位的緣故,烤肉店預留給的每一桌的座位都不算大。
五條悟個子很高,腿還很長,他又是不知道收斂點照顧人的性格,大咧咧把腿支得很開伸得很長,坐在他對面的穗波涼子的小腿總是能蹭的到他的高專//制服的布料。
台子底下隻有那麼一點地方,她挪到外面去會絆到匆匆來往的服務生,挪到裡面去會碰到夏油君的大腿——這樣聽上去很好,但對她來說還是太超過了。
因此,她最終隻是把腿往自己這邊縮了縮,留出更多的空間給面前的這位大少爺。
大概是覺得不是好朋友不會來這種熱熱鬧鬧的店鋪,因而桌子兩側座椅留出來的空間也實在不多,穗波涼子的書包被夏油傑接過去放到了最裡面,他們兩之間便沒有了阻擋。
其實本來他們之間是有空隙的,但由于剪開五花肉,給烤肉翻面這種事基本都是夏油傑和穗波涼子在做,動着動着人就會往中間來了,因而那點空隙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至于五條悟,隻要他想,他能做的很好,但他顯然對給烤肉翻面這種事興緻缺缺,隻在看肉快焦了的時候動兩下,無論是穗波涼子還是夏油傑都不會強求他,因此他基本隻是在吃而已。
烤肉蘸上蘸料送入口中,穗波涼子有意控制着手臂,手肘卻還是不小心擦到了夏油傑的手臂,為了動作方便,加上烤肉店溫度較高,他将高專制服卷起到了肘部,而穗波涼子的校服是短袖,因此,他們輕微地碰撞并不隔着任何衣料。
當然,這隻是很平常的,不經意地相碰,轉瞬即逝,即便是夏油傑這樣細心的男生也不會放在心上,加之他們之間的關系也并沒有生疏到碰一下就要道歉的地步,因此隻是将視線移向黑發少女,朝她笑了一下後,便又偏過頭去了。
持着鐵夾的穗波涼子面不改色地和他回望,隻是在夏油傑移開視線後,才有點細微的不太自在地抿了一下嘴唇,鐵盤上的烤肉已經烤的差不多,她擡手将它們都撇去四周,她食量不太大,這頓又基本全是肉,因此明明沒吃多少也有了飽腹感,挑了幾塊放進盤中後,便放下了鐵夾示意其他二人使用。
夏油傑和五條悟在她來之前已經吃了不少,一旁原本滿當當的餐車上現在已經沒幾盤生肉在,他們也并不急着再繼續烤肉,于是便可以閑下心來好好聊天。
“穗波同學在高中去了啦啦隊嗎?我記得穗波同學在初中是奏樂部的……吹長笛,對嗎?高中沒有繼續嗎?”
穗波涼子和夏油傑雖然認識的時間更長,在線下見面時也更為熟稔,但他們并不常在社交軟件上交談太多,也并不互相分享生活瑣事,對彼此的了解都靠五條悟平日聊天透露,因此夏油傑現在才問,也在情理之中。
在來的時候穗波涼子就有料想到夏油君會問這個問題,因此早也做好了回答的準備:
“那是因為初中的演奏部很有名,同學們有一半都在裡面,我小時候也正好學過一點,所以才進去的,并不是特别喜歡。”
“那穗波同學是很喜歡啦啦隊?”
“在明知故問呐,夏油君。”
黑發少女微微側過臉,抿起嘴唇,以一種似真似假的不滿表情往她,而被望着的夏油傑隻是微笑,并不回答,不過穗波涼子這時候也的确并不需要他的回應,她垂下眼睑,吐出一口氣,搖搖頭,說:“并沒什麼特别喜歡的社團,隻看啦啦隊很輕松,所以去了。”
“很輕松?”夏油傑挑眉。
“排球部的啦啦隊很輕松啦,像今天這麼晚結束其實是特例,我進排球部一個月,這還是是他們第一次約到訓練賽呢。”
“聽上去可有點可憐?”
“是真的不太景氣啦,聽說之前幾年的比賽都是沒什麼人給他們加油的。”
穗波涼子說着,喝了一口飲料,放在一邊的時間有些久了,不那麼冷,也沒什麼氣泡在,殘餘下來的氣不足以蓋住碳酸飲料原本的甜味,因此隻沾了一下嘴唇就放到了一邊,繼續說:“不過今年進來了一個很有名氣的新星,所以也有了點支持者,不那麼寒酸了。”
“那水平如何?”
夏油傑在初中時什麼運動都涉獵了一點,因此在說起排球時也有點興趣。
“這個……我其實看不太出來,但今天的訓練賽赢了,那應該是不錯的,說不定能過地區預選賽呢。”
雖然問的時候并沒說主語,但穗波涼子知道他其實問的是人而不是社團,前面都說的是整個排球部,後面自然要說水木和也本人了:“至于他個人……我隻知道他扣球很多,起跳的動作也很帥,校報的人給他拍了不少照片,等到刊登之後,應該不愁下次比賽沒人加油這種事了。”
“那家夥長的很帥?”
這時候,本不應該在乎這些普通人的話題的五條悟突然開了口。
穗波涼子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才回答:“帥氣是肯定不如五條君帥氣的啦,但是,喜歡他的女生們都說,他有很好看的眼睛——”
随着黑發少女的話,擁有超好看一雙眼睛的六眼扒着桌子湊近她,氣勢洶洶,甚至不需要開口,穗波涼子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于是立刻擺了擺手,安撫他:“那肯定是沒有五條君好看的。”
把他孩子氣的舉動看在眼裡的夏油傑有些無奈地扶額:“悟,你真是……”
剩下半截話他說了太多次,以至于現在不想說了。
見他不想說,穗波涼子才将視線收回,看向白發少年,有點壞心眼的,笑眯眯地補充:“但是,他的眼睛跟五條君是不一樣,如果說五條君是貓,那和也君就是狗狗類型,各有千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