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昱珩辦完要事,匆匆趕回一雪居,文昔雀不出來迎接他就算了,她竟然還穿着她自己那些素到不能看的衣裳,他臉上原本的笑意消退了。
“怎麼還穿成這樣,手镯呢?你把本将軍的話都當做耳旁風了?”
聽到将軍回府,從文徵元的廂房趕回房間換衣服、拿镯子的文昔雀被堵在了半路。
寄人籬下且有求于人的情況下,她絕不是故意要惹惱他的,實在是他回來得太突然,事先一點征兆都沒有,還一回來就直接來堵她了。
文昔雀什麼準備都沒有做好,幹巴巴地回道:“不是成心的,是我要照顧爹爹,擔心弄髒了你送的衣物,辜負将軍一片‘好意’。”
除了這個,她也想不出别的更好的說辭了。
淩昱珩嗤笑一聲道:“滿嘴胡話,讀了些書,盡學了些巧舌如簧的手段,聽說你威脅府上的管家,要扔了我送的镯子?”
文昔雀頭都疼了,這才多久,張管家就告狀了?她盡量挽救道:“隻因待在府裡不能出去,一時煩憂,和張管家說了幾句玩笑話,解解悶罷了,誰知張管家為人嚴謹竟是當了真,将軍送的镯子,我哪有膽量扔。”
她話剛說完,淩昱珩的臉色瞬間就難看了起來,他一把拉過她的手,二話不說扯着她就往内室而去。
文昔雀不明所以,她也沒說什麼,怎麼又把人惹生氣了?她已經很識趣地在撿好聽的話說了。
“将軍?”
他的蠻力抓得她手疼,她試圖從他手裡掙脫出來。
她這閃躲的樣子,淩昱珩抓得更緊了,他把人拉進了内室,反手拉上了門栓。
文昔雀越發覺得他像是一頭野獸,狠厲、不可控,目露兇光地盯着她時,好似要把她吞入腹中。
她對這樣的淩昱珩不由心生懼意。
她不能理解,為什麼如暖陽一般的人會變成如今這副熊熊烈火般的可怕模樣。
他沉着臉逼近了她,說:“什麼玩笑話,也說給本将軍聽聽?”
那隻是個委婉的借口而已,哪有什麼玩笑話,他抓着這個不放是在為難她嗎?現在的場景,她能說出什麼玩笑話來。
文昔雀找不到合适的說辭,隻好實話實說,反正她正想要跟他談這件事,時機不對也顧不上了,誰知道今天不說,下一次他回一雪居是什麼時候。
“不是玩笑話,是我無法在爹面前解釋镯子是怎麼來的,爹爹他心思敏感,賣身契一事,我沒敢告訴他,隻說了我要給将軍當小妾,這才威脅了張管家。”
她希望能好好跟他說話,一次就能說動他那就再好不過了。
淩昱珩對她前後不一的話嗤之以鼻,再怎麼用言語進行裝飾都掩蓋不了她的目的,他記得她說過的話,什麼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什麼同甘共苦、永不分離,再動聽的話遲早有一天會被殘酷的現實撕得粉碎。
他不信她說的話,隻信她的做的事。
他冷眼看着她說:“說了那麼多,就是你不想在人前承認你是我的人,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