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昔雀臉上的紅印不到半天就消了,腫也退了,大抵是那不知名的藥膏藥效很不錯。
臉上的傷沒事了,淩昱珩留給她的陰影還在。
當時她後頸處可不違抗的力道,是真的吓到了她,那種事情,今後必然是會再發生的,她還能像今日這般幸運地能逃掉嗎。
給淩昱珩當妾,真正要面對的是什麼,文昔雀這下是理解得很透徹了。
下月初八,成了一個令人心生恐懼的日子。
好在自那日以後,侯府再沒有人來打擾她和平息書肆。
她懷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繡着喜服,新娘喜服已經繡完,新郎的她繡得就潦草了起來,反正繡好了也沒人穿,也不被任何人期待。
這幾日,文徵元已備好了紅綢,平息書肆前店後院都裝扮起來,鐘玉铉來書肆見到的就是這已初具喜慶的模樣。
來書肆的客人都是學文識禮之人,見到書肆挂上了紅綢,莫約也猜到了些什麼,顧及禮節,不會直接詢問書肆的未嫁的女眷是不是要辦喜事了,就算要問,也知會委婉地詢問文徵元。
然櫃台之後,一臉憂愁地繡着喜服的文昔雀,牽動着鐘玉铉的心。
家有喜事,她并不高興。
鐘玉铉一時情急,問了出來:“文姑娘,這書肆裡頭的紅綢,是文伯父要娶續弦嗎?”
她繡的喜服是男子的,文家父女感情不錯,莫非是新娘子那邊有什麼問題?鐘玉铉暗自猜測着。
有客至,文昔雀停下了手裡的繡活,她不好怎麼回答他的話,隻搖了搖頭。
不是她父親娶妻,是她嫁人,且還不是當正頭娘子,是與人為妾,這種話她實在沒辦法在一個仰慕她曾祖父的公子面前說起。
在鐘大人眼裡,她應該就是在做着給祖上抹黑的事情。
鐘玉铉一見她搖頭就急了,這是什麼意思,是說不是文伯父嗎,那是誰?是她要嫁人?
他還什麼都沒來得及表示。
“文姑娘雙眉緊皺,莫非有什麼難言之隐?在下不才,願竭力相助。”
若是她成親,她為什麼不高興?是被人欺負了,還是被人逼迫了?
鐘玉铉的心跟着懸了起來。
文昔雀對突然而來的關心,先是有些驚訝,而後因鐘玉铉誠摯的言行,燃起了一絲希望,如果是他的話,聽了那些過往,說不定是會幫她的,跟曾祖父有同樣志向的人應該是熱心腸的好官。
她嫁給淩昱珩當妾是瞞不住,鐘大人遲早要知道,他若能幫一幫她,事情也許會有轉機。
“是,我有一事很困擾,不知道鐘大人是否願意……”
她蓦然止住了話頭,神色訝然地望向了書肆門口,心有餘悸地慶幸着她的話還沒有說出口。
因為淩昱珩不知何時來了書肆,他倚在門口,微眯着眼,無視着一旁的鐘玉铉,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什麼事啊?不妨也說給本侯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