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伏特加總覺得,巴羅洛的笑容霎時間變得奇怪了起來,但仔細一看,又好像隻是他的錯覺。
“可能隻是想讓奧寺小姐你多陪陪她?”
“……我隻能盡量。畢竟工作實在很忙。”奧寺真理愣了一下,笑着說,“明天見了,小妹妹。你好好休息。”
“好呀。”渡邊橙坐在病床上朝她揮了揮手。
門被輕輕地帶上了。
“剛剛……”伏特加不認為渡邊橙隻是單純地在和奧寺真理聊天,而他也不太擅長拐彎抹角,“巴羅洛你剛才那個笑是……?”
“诶?你注意到了?”雖然用的問句,但渡邊橙的表情看上去卻并不顯得很意外。
“你……”伏特加回想了一下那種怪異的感覺,“——和那個護士有仇?”
渡邊橙:“……”
你這人是不是眼有什麼毛病?!
“……我就知道戴墨鏡會嚴重影響視力。”她笑容燦爛地說,“眼睛不需要請捐獻給有需要的人,謝謝。橫濱人民會永遠記得你為他們的美麗世界所做出的巨大貢獻。”
伏特加張了張嘴,他聽出了巴羅洛在諷刺他,但想怼回去又找不到對方身上可以諷刺的點,隻好辯解道:“……我的視力沒有問題。”
渡邊橙沒有理會他的解釋,她下床抖開滿是血迹的舊外套,從口袋裡摸出了一顆糖。
“那個,是提醒啊提醒。”她搓開糖紙,含住了僅有小拇指甲大小的粉色圓球,濃郁的草莓味一瞬席卷了口腔。
而她就在這股清甜的氣息中開口,笑容似乎都罕見的變得無害起來。
“如果奧寺小姐再不采取行動,過不了多久,可能會發生什麼事也說不定。”
……
琴酒從擂缽街查起了渡邊橙的過去。
除了那位先生,其他人的信任、囑托、激将法甚至是好感,既不是驅策他的動力,也并非能夠影響他行動的齒輪。
在他看來,巴羅洛那麼說隻是方便了他查清楚她的背景,提前排除放進了小老鼠的隐患。
或許那其中隐含了一個女人對男人的撩撥,但現在那都不重要。
“您說情報屋?”
組織在擂缽街也有分散的小勢力,領頭的底層人員覺得橫濱『夕也』那麼有名,琴酒應該不是專程跑到這裡問他這種小人物這樣的問題,聯系起他們現在身處的地方,他回想了一下,“啊……擂缽街之前倒是有一位『紅發情報屋』,不過已經銷聲匿迹兩三年了。”
“紅發情報屋?”琴酒沉聲重複了一遍。
“是的,據說是因為那一位沒有名字,大家索性都那麼稱呼她。”
底層人員擡頭看了不知在思索什麼的琴酒一眼,恭敬地低下頭繼續道:“樣貌應該是紅發藍眼,和那時的『羊之王』中原中也很親近,不過與其他『羊』的成員關系一般,有些甚至可以說是極差。”
中原中也?琴酒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對方現在應該是港口Mafia的幹部候補。
不過說到關系很差的成員……
琴酒心裡隐隐有了猜測。
“『羊』之中,有人叫白濑嗎?”
“應該沒……啊!不對!有一個!經常和一個叫柚杏的女孩子一起行動。”底層人員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您問得真巧,這個白濑剛好和那位『紅發情報屋』關系不太好。我有一天晚上經過他們,還聽白濑對柚杏說,那位情報屋竟然敢拿槍指着他們倆,早晚有一天他要教訓教訓她。”
說完他就笑了。
“嗨,在擂缽街,誰不知道除了GSS,最不能得罪的就是『羊之王』中原中也和『紅發情報屋』?前者有怪物一樣的武力,後者有惡魔的手段,他們那群人能在擂缽街活得那麼滋潤,還不是仰仗『羊之王』?”
原來如此。琴酒弄明白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巴羅洛和白濑早就積怨已久,但顧及和當時護着『羊』的中原中也的情面,一直沒有下手。
然而現在,中原中也不再是『羊之王』,白濑也不是對方所庇護的組織的一員,她隻要想,就可以用讓她自己感到愉快的方式報複他。
而她也确實那麼做了。
博多的奇迹爆炸事件就是巴羅洛的手筆。
否則白濑不會找她尋仇,從而讓組織順藤摸瓜地找到『夕也』的所在。
“伏特加。”
琴酒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眼前碧藍的海潮翻湧,白浪沉沙。
“讓巴羅洛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