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閉的厚重窗簾,嚴嚴實實遮擋了天光,房間裡很暗,讓蟲分不清白天黑夜,隻有床頭的一盞小夜燈,散發着微弱的光芒。
特曼感覺疲倦,全身酸軟,但生物鐘還是準點将他叫醒。他艱難地睜開眼睛,渙散的視線好一會兒才聚焦,他撐起身體靠在床頭,視線掃了一圈房間,空氣裡的味道和房間裡的淩亂,讓他一瞬間回想起自己身在何處,經曆了什麼。
他耳尖唰得又紅了。
雌侍課程上曾經介紹過,雄蟲稀少,在漫長的進化過程中,為了繁衍的需要,雄蟲的性、能力變得非常強。
當時特曼還不以為意,作為帝國最高武力,他身體強健,隻要不動道具,他不可能受不住雄蟲的折騰。可是與雄蟲翻雲覆雨之後,他的認知完全被颠覆了。
一開始是細細密密的吻,之後他仿佛躺在海浪之上,随着風浪起起伏伏,在一次又一次迷醉的眩暈中,他失去了時間的概念,後面的記憶也變得支離破碎。
他隻記得被做暈了兩次,迷迷糊糊中被喂了兩次營養劑,然後又在滅頂的快、感中清醒過來。
身體裡滿滿當當都是雄蟲的贈予,特曼身體和精神都感到餍足。
他側過身,借着微弱的燈光,去看還在熟睡的雄蟲。他用視線仔仔細細描摹雄蟲的輪廓,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雄蟲的鼻梁好像挺拔了不少,嘴唇也沒有那麼厚,眉眼五官精緻了不少,整隻蟲都變得帥氣,還有點像蟲皇陛下。
這一念頭甫一生出,就立刻被特曼驅逐。他已經有雄主了,不可以再想蟲皇陛下了。他低下頭,在雄蟲嘴角輕輕貼了一下,又小心翼翼把頭埋進雄蟲肩膀裡。雄蟲感覺到動靜,擡手将他摟進懷裡,低聲呢喃道:“别動,再睡會兒。”
聽着雄蟲強有力的心跳聲,特曼覺得特别滿足,不由自主去想象他們的未來。
秦皇閣的公寓留給銀,他們在附近再買一套房子。他要更努力工作,賺更多錢養雄主……想到這裡,特曼心裡悶悶的。雄蟲的等級不高,無法幫助他修複衰敗的器官,他能陪在雄主身邊的時間不會太長。
而等級的差異,也注定了他沒有辦法懷蛋……
特曼不自覺擡手按在自己的腹部上,濃濃的失落感在心間蔓延。為自己的雄主孕育蟲蛋是每一隻雌蟲刻在基因裡的渴望,無法實現,又會衍生出另一種空虛。
睡着的雄蟲似是感覺到懷裡的蟲情緒不好,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安撫。
這一小小的舉動就讓特曼完全釋懷了那些擔憂,他決定不想太多,好好跟雄主生活,渡過生命最後的幾年時光。
然後,他猛然想起了一個十分棘手的問題,他該如何告訴雄主他的身份?
想起自己在帝國雄蟲中的惡名,特曼有些心虛,雄主知道了會不會與他斷絕來往?這也是昨晚他沒有向雄蟲坦白身份的原因。
特曼越想越不安,他不知如何是好,便想到了場外求助。麥克醫生人生閱曆豐富,一定有最佳解決問題的方案。趁雄蟲還沒有醒,他要立刻行動。
他輕輕拿開雄蟲搭在他腰上的手,貓貓祟祟下床,在散亂滿屋的衣物中,找到了自己的光腦。
這時,他才發現光腦上紅燈亂閃,顯示着十幾條來自副将的通訊和消息,時間是一天前。
副将馬卡斯:元帥,星盜發動突襲,請速回!
副将馬卡斯:元帥,這次星盜來勢洶洶,出動了10架最新型戰艦,情況危急,速回!
副将馬卡斯:戰況危急,請回複!
…………
副将馬卡斯:哈代·布蘭登上将前來支援,危機已解。元帥大人,請回複!
副将馬卡斯:軍部議會問罪,情況不妙,速回!
…………
特曼看到簡訊眸色一冷,方才的慌張立刻被更迫切的事取代,軍部議會來者不善,他必須馬上回邊緣區處理這件事。
特曼做事果斷,絕不拖泥帶水,決定好了就立刻付諸行動。
他将髒衣服收好,又從儲物空間拿出一套軍服穿上,收拾完畢後,他回到床邊,低聲在雄蟲耳邊說:“雄主大人,我有事要先離開。”
見雄蟲沒有回應,特曼沒再繼續說話,而是俯下身,在雄蟲臉上落下一個親吻。
他戀戀不舍看了雄蟲一會兒,在越來越覺得雄蟲像蟲皇陛下的感覺下,才心虛地移開視線。
他寫了張紙條壓在床頭櫃的杯子下,留了自己的通訊,并留言“請雄主與我聯系”。
他從儲物空間拿出銀色面具重新戴上,雖然知道自己樣貌不醜,但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他還是決定繼續戴着面具。
在打開房間門的同時,他身後的骨翼快速出擊,毀掉了安裝在天花闆的監視器,昨晚就想動手了。
電梯載着他往下,在走出酒店大門的時候,特曼和一隊雌蟲擦肩而過。
這些雌蟲身姿矯健,步履輕盈,一看就知道都是精心培養的,身手了得,估計是為某個貴族雄蟲辦事的蟲。
特曼手上的事刻不容緩,他沒空深究,就看了眼便匆匆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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