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每當這個念頭出現在她腦海裡,她就覺得自己幼稚的異常可笑。都這個年紀了,都經曆了這麼多事情。怎麼還沒有看穿?這個社會的本質,本身就是你死我活的争奪?
一個家庭如此,一個族群如此。
兩性之間,亦是如此。
所以當她和吳女士離開這個咖啡館時。吳璎琪坐在出租車上久久沒有說話。直到車開到了她家小區門口,這一次她沒有下車。
她轉過頭,淚眼朦胧的對應知安說:“應律師,帶我回家。”
應知安這個案子的委托人,其實是吳璎琪的父母,因此她在得到吳璎琪的許可之後,遵從她父母的意願,不再糾纏在婚内财産的分割上。
而是定了最近一班的航班,先把吳璎琪帶回去。
當飛機落地的時,吳璎琪的父母早就等在了門口,隔着人海,雙方誰都沒有動,就這麼相見兩流淚,如同一副默劇。
最終強大的血緣讓彼此淚流滿面的同時,相擁在了一起。
“囡囡,你怎麼長白頭發了。”吳母啜泣着。
而吳璎琪同樣哭腔濃厚,“媽媽,你怎麼那麼多白發了…爸!你怎麼也這麼多白發!”
相見時,才知道多少的光陰偷溜走了,帶走了彼此的年華。
應知安沒有打擾他們長期分别之後的話别。
就這麼安靜地等在一旁。
隻是在他們情緒穩定之後,跟他們說了接下來的計劃。“你如果下定決心,我們就先訴訟離婚,從今天起你也不要再回去了,分居滿一年是法官判斷你們感情破裂的重要依據,如果之後順利,你還要記得去立遺囑,公證一下。這件事情還是蠻重要的,你自己記一下。”
吳璎琪不太明白。“是誰需要?我爸媽遺囑和我離婚有什麼關系?”
應知安搖搖頭,“我指的是你。”
“我?”
“你三十五歲都沒到,還年輕,離婚之後,你的未來可能會遇見新的人,你可能會生育自己的孩子。一切都有可能,但如果你不去辦理這個遺囑的話。你的繼子是可以繼承你的财産。”
“我和張家豪離婚之後,小寶也可以嗎?”
應知安點點頭,“拟制血親,離婚後他也可以是你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你還記得楊女士說的嘛?”
“獨生女。”吳璎琪在這一瞬間感到了不寒而栗……
送别吳璎琪及其父母後,約定了下次見面時間。
應知安看到了來接機的宋曦丹,她的頭上已經沒有了會讓她心驚肉跳的數字,可“月老紅線”的開啟早就說明宋曦丹的心意。
隻是應知安順着無名指紅線的方向看去,那根紅線朝着南方飄蕩,并沒有系在宋曦丹的身上。
紅線在半空中往南飄去,飄向一個未知的人。
應知安動了動無名指,紅線飄動弧度變了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