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
“尊上您倒是睜開眼看看奴家啊~”
謝弋之隻覺得這故意捏着嗓子扮作嬌媚的聲音難聽的要命。
等等!
尊上?
謝弋之剛驚覺不對,一段陌生記憶未經允許就闖進他的腦海,頓時攪得他太陽穴突突地疼了起來。
身旁之人見他臉色不對勁,也立刻噤聲。
半晌後,謝弋之猛地睜開眼。
他竟然穿書了!
想他近三十年都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臨了竟撞上這等離奇的事來。
不過好歹上天給他重活一世的機會,對他也還算不薄。
他正胡思亂想着,一雙冰冷的手突然覆了上來。
猛地抽回手臂,坐了起來。
這才看清,剛剛摸他的竟是個渾身赤/裸的男人!
膚如凝脂白玉,一張臉美得雌雄莫辨,隻是看着他的眼神裡,卻帶着驚恐。
謝弋之回神,捏了捏眉心,淡聲道:“出去吧。”
男人仿若劫後餘生,忙不疊滾出殿外,才松了口氣。
謝弋之打量四周。
殿内每一樣東西都精緻非凡,放在一起卻顯得陰氣森森。
此殿名為溟月殿,正是書中反派魔尊的寝宮。
而他,好巧不巧,穿的就是這個下場凄慘的反派男二!
此書名為《天道為凰》,表面上是大女主修仙文,實則女主視角的男頻種馬文。女主除了為男主争風吃醋,就是替他人做嫁衣。而她的追求者們,自然而然也成為和男主修仙路上的墊腳石。
炮灰不計其數,但像他這種狠厲絕情的魔尊,竟會因為女主一碗玉米糊糊就對其情根深種,甘為舔狗,實在令人詫異。
想到書中人物的下場,謝弋之忍不住歎氣。
但既然他穿過來了,必然不會坐以待斃。
如果非要他愛上女主……
“那就殺了吧。”
輕描淡寫的幾個字中,帶着冰冷的兇狠。
隻是他剛産生這個念頭,一道蘊含恐怖能量的驚雷直接劈了下來。
那張嵌滿靈石的大床直接被劈成粉碎。
幸而他跑得快,否則,即便以他現如今的修為,挨上這一道雷,怕也是要損失一丁點靈力。
天道:……
謝弋之拍拍衣袖。
行吧,既然不能殺,那就再想其他法子。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随即,一身高九尺的彪形大漢闖了進來。
剛剛出去的妖豔男子被他像是拎小雞仔似的又給拎了回來。
“尊上!是不是這小子害的你!”彪形大漢跪在地上,語氣中帶着焦急。
但當他看見他家尊上好好地站在他面前時,迷茫的眼神裡又閃過一絲迷茫。
妖豔男子嫌他粗魯,從他手中掙脫開,跪爬到謝弋之身邊,仰頭看他,表情阿谀谄媚,“尊上,可是這床不舒服了?”
謝弋之剛一垂眸,便看見白花花的一片。
有點辣眼睛。
雙指一動,垂在梁上的紗幔輕飄飄落下,蓋在男人的身上。
男人神情一怔。
等他回過神,擡眸便對上一雙圓如虎豹般的眼睛。
彪形大漢輕哼一聲,跟着他家尊上離開寝殿。
原書中,謝弋之身為四大魔尊之首,戰力無雙,隻是這審美确實不怎麼樣。
比如這打扮的跟地府似的寝宮,比如剛剛那名美人——
謝弋之腳步一頓,回頭看向剛從寝殿裡爬出來的男人。
難怪他總覺得這張臉似曾相識,分明是照着女主的臉找來的。
但他又覺得怪異。
為何不找女人,反而找個男人?
彪形大漢往後一退,擋住他的視線,随即憨笑一聲:“尊上,血衣魔尊來信,邀請您去參加他的第八十六次婚禮。”
即便是知道劇情的謝弋之,聽到這個數字也還是忍不住咋舌。
他微微颔首,“知道了。”
随後他又從儲物空間裡拿出一堆天材地寶,靈石丹藥遞給這老憨。
“尊上,這是您給血衣魔尊的賀禮?”
“不,找人送到天衍宗去,記住,定要是天衍宗第一美人收。”
老憨雖是不解他家尊上怎麼變性了,但還是隻能照做,還順便問了句:“那血衣魔尊那邊?”
謝弋之随後撿了塊石子,“就送這個。”
“……尊上還真是,勤儉持家。”
吩咐完,謝弋之撕裂空間,下一瞬便出現在魔域的另一頭,血衣魔尊的地盤。
此人最喜熱鬧,每次婚禮都大張旗鼓,仿佛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娶了妻。
紅綢從城外一直布到殿中,周圍不斷有靈力波動,都是同他一樣撕裂空間而來。
神識一動,他又出現在一處宮殿中。
身後一道帶着狠厲血腥的氣息襲來。
謝弋之僅稍一偏頭,便躲了過去,渾身上下隻有發絲飄動了兩下。
一身穿紅色嫁衣的男子輕哼一聲,“好歹我也是四大魔尊之一,你就這麼随意闖進我的婚房?”
謝弋之轉過身。
男人容貌豔麗,比剛剛床上那位還要豔上幾分。
謝弋之雙手負在身後,挑起半邊眉角,“等不及要送你新婚賀禮。”
血衣魔尊也來了興趣,“哦?”
謝弋之把之前撿的那塊石頭扔了過去。
血衣魔尊擡手接住,細細打量了幾番,“恕我眼拙,還真沒看出這塊石頭有何來曆。”
謝弋之勾了勾唇角,故作高深道:“若讓你随意看出,我還會送給你嗎?”
血衣魔尊當下大喜,把石頭收了起來。
這謝弋之沒有任何傳承,僅僅百年時間變成為這魔域第一人,身邊肯定少不了奇珍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