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長硯動作停頓,黑幽的眸古井無波,靜靜打量師弟,片刻後他收回手,身影消失在江思昭的視線。
裴長硯走後,江思昭趴在軟榻,又攤成一張鹹魚餅,心情卻愈發苦悶。
不過不是為裴長硯突然離去而苦惱,畢竟在他的認知裡,師兄穩重耐心,從沒有與他生氣一說;而是為自己那時不時冒出的前世記憶郁郁寡歡。
他不喜歡這種頭腦昏沉,分不清現實與幻想的感覺,還不如完全處于幻想中,省得他矛盾抑郁。
不行,他要想辦法解決。
想此,江思昭翻了個面,剛要起身又直直地躺倒。
在寒潭待了兩個多月,好久沒睡過軟榻了,好舒服嗚嗚,躺會兒先想想辦法。
江思昭攤回榻上,手腕處的紅珠閃動,想着想着又睡着了。
夜色濃稠,藏書閣燭火昏暗,守門的弟子用結界封好門就離開了。
牆後人影顯現,江思昭從牆角走出,一揮手就破開了男弟子布了一刻鐘的結界。
沒想到竟會如此輕松,縱然無心修煉江思昭也小小地驕傲了一下。
他現在不是金丹期的小鹹魚了,他現在是一隻元嬰期的厲害魚!
鹹魚開心,鹹魚驕傲。
藏書閣空無一人,十排書架整整齊齊地填滿了屋子。江思昭懶得一本一本找,便從袖中掏出兩個小毛團,注入靈力催動。
小毛團噗叽一聲滾到地上,江思昭小聲對它們說:“去找清除前世記憶的古籍。”
小毛團唧一聲,跳上書架,開始挨個尋找。
江思昭坐在凳子上,托着腮望向小毛團,監督他們。
不一會兒小毛團就舉着幾本古籍回來了,厚厚的一本放到案台,發出咚的一聲。
于是江思昭又下令:“翻開。”
小毛團哼哧哼哧地翻到指定那頁,另一隻小毛團搬過來夜明珠。
借着亮光,江思昭看到兩行字,正是清除記憶之法。
那麼簡單?
看完後他自信地打坐調息,按照古籍上的方法,催動靈力,嘴裡振振有詞地念了幾句咒語。指尖點了點眉心,一縷法力鑽進天靈,江思昭皺了下眉,眼睫顫動。
意念歸一,他在心中默念:正經修仙文,正經修仙文…不是花市炮灰受…
念了十遍,他有些累了,意識也開始昏沉,嘴裡念的話莫名變成了:花市修仙文,花市…修仙文…
夜黑風高,皎月靜悄悄地躲到雲層後。
咚咚咚——
清晨,敲門聲吵醒了榻上熟睡的人,江思昭翻過身,躲開了刺眼的光線。
寂懷月進來便看到卷在被褥裡的鹹魚卷師尊,嘴角輕輕牽動,走到軟榻邊溫聲喚道:“師尊。”
聽到男人的聲音,江思昭脊背一僵,下一秒鹹魚卷開始不情不願地往裡挪動。
他,一本花市修仙文總受,凡遇到的男人都想跟自己醬醬釀釀。
寂懷月知道師尊已然蘇醒,不然絕不會動作,他便低聲說道:“師尊,弟子已奪得試煉大會榜首。”
寂懷月擡眼注視着床上的江思昭,小心翼翼開口:“您可還記得曾允諾弟子之事?”
鹹魚卷登時蠕動一下,如同觸發了關鍵詞,江思昭思考片刻,認命般松開咬住的下唇,把被褥從身上一層一層剝離。他坐起身,卷翹的眼睫掀起,望向面前向自己讨賞的徒弟。
衆所周知,他們世界裡有幾個觸發顔色的過渡情節:讨賞,邀約,雙修…等。
但現在是清晨,他有些猶豫地問寂懷月:“你…确定要現在嗎?”
白日宣yin,好像不太好。
寂懷月堅定地點頭,為了得到師尊的獎賞,他日日夜夜修習,哪怕他的實力已在所有弟子之上,也不敢松懈一刻,生怕有分毫的差錯。
“師尊,弟子想…”
江思昭表示理解,畢竟是花市世界,别說白日宣yin,就是鏖戰三日三夜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隻是才睡醒,他還不是很想動,希望一會兒可以快點。或者實在不行也可以裝暈,但按照他們世界的規矩,他裝暈後估計會演變成水煎。
鹹魚江心不在焉地解衣裳,最外層的輕紗被輕松褪去,隻剩下一件裡衣。寂懷月看着師尊的動作,面色閃過一抹迷茫,眼看師尊的手放在了裡衣帶子,輕輕一扯曼妙的曲線便會徹底暴露,他眼眸一縮,上前按住師尊的手。
江思昭不解地眨眼,小腦瓜緩慢轉動,逐漸了然。
喜歡親自脫麼?正合他意,正好他不想動。
江思昭揚眉,唇角溢出鹹鹹(鹹魚的鹹)的笑容,沖人勾了勾唇,準備躺平。
然而與他料想不同的是,寂懷月拾起散落在一旁的衣裳,不熟練地套到他身上,耳根浮出不正常的紅,“師尊,天涼。”
江思昭:?
他掀眼瞥去,窺見寂懷月紅透了的耳垂,總覺得有哪點不對勁。
他…是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