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門外傳來一陣咚咚咚的巨響,震耳的聲音不斷地攻擊耳膜,伴随着地震,整間内室似乎都晃動起來。
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江思昭皺着臉,把頭從被褥裡拔出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窗外剛蒙蒙亮的天色,大腦宕機片刻,又直直跌入軟榻。
“江思昭,限你三分鐘内起床,不要讓本尊親自動手。”窗外南言抱着胳膊,朝着内室厲聲喊道。
鐵劍不斷敲擊木門,砰砰聲不絕于耳。
終究是睡不下去了,江思昭認命般艱難地起身下床,推開門向南言走去。
“…早。”
南言哼了聲,看着江思昭昏昏欲睡的模樣,心頭頓時生出恨鐵不成鋼之感,訓斥道:“你如此懶惰,可愧對你這仙尊的身份。”
已經記不清上次那麼早起是何時了,江思昭還沒完全回魂,聞言呆呆地點頭:“嗯。”
南言:……
心裡火更大了,南言松開胳膊,将橫在門口的鐵劍收回,扔到江思昭腳邊。
“你身體底子極差,今日起每天晨起繞着獨淨山跑三圈,不跑完不準休息。”
江思昭原還在垂着眼,緩慢地消化完南言的話後身形陡然一震,明眸睜成杏仁狀:“三…三圈?”匆匆向遠方一瞥,獨淨山雖不如玄靈山大,但老老實實跑上一圈起碼也要半個時辰,三圈就是兩個半時辰。
江思昭深吸一口氣,二話不說往屋子走去,他不要修煉了QAQ
看來他與小黑緣淺,以後再慢慢想辦法把小黑從師兄那要回來吧。
還沒走兩步,衣領被後面的人抓住,南言提起江思昭把他放回了原來的位置。
江思昭又回頭看了一眼一望無際的獨淨山,還是覺得他做不到,掙紮道:“南言,你向師兄說我不跟小黑結契了。”
“什麼小黑結契?”南言皺眉,裴長硯隻讓他教江思昭修煉,并沒有言明原因。他隻當這是江思昭逃脫跑步的借口,冷酷無情地用法術把人定在原地,“現在剛辰時,巳時之前回到這裡。”話落,他施了道術法,往江思昭背上重重一推。
“跑不跑由不得你。”
隻覺得身後有一股力量在推他,江思昭苦着臉邁步向前跑,衣擺随風揚起,身影很快消失在視線。
日頭攀升,陽光穿透雲層照拂青山。大地被鍍了層暖光,靈植源源不斷地散發靈力,環繞整個獨淨台。
坐在這小院裡,全身都被四面八方的靈力溫養,暖流疏通經脈,實在是修煉的寶地。
南言眸色暗下,把江思昭關在這麼一處地方,知道的是禁閉不知道的是閉關修煉,掌門師兄未免太過偏袒。思索間時輕時重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南言斂下情緒,擡眼望向朝他跑來的江思昭。
整整三圈,幾乎是江思昭過去半年的運動量。
跑到南言面前時,他雙腿一軟,險些摔倒。撐扶着石桌,也顧不得硌,直接跌坐在凳子上,身體往桌面上一趴。
“現下已經午時,江思昭,你太慢了。”
南言覺得好笑,垂眸注視着幾乎半死不活的人,心裡冷嗤:廢物。
江思昭沒有力氣應聲,有氣無力地喘息着。額頭幾縷青絲被汗水沾濕,貼在粉紅的皮膚上,眼前起了水汽,霧蒙蒙的看不清楚東西。
“休息一刻鐘,然後去練習功法。”南言說。
江思昭依舊沒應答,仿佛一張鹹魚餅,癱在石桌上,白嫩的臉頰被硌出一道明顯的紅痕。
視線輕飄飄地從江思昭頭上掃過,南言飽含諷意地說道:“區區三圈,你就累成如此模樣,足以見得身體底子之差,師兄辛苦尋來的丹藥給你真是浪費。”
聞言,江思昭擡起頭,臉依舊紅撲撲的,認真地問南言:“你也想要麼?”他心裡升起一線希望,解下腰間的錦囊從裡面掏出一顆丹藥,遞給南言,“我給你一顆,今天可以不修煉了麼?”
南言欲言又止,把江思昭的手推回去:“誰要你的丹藥?本尊又不是靠丹藥修煉的廢物。”
江思昭緊抿唇,讪讪地收回手,把丹藥裝了回去。
不要就不要,他還不舍得給呢。
“嘀嘀咕咕什麼呢?”南言眉心皺起,指尖在桌面點了點,“休息好了就與本尊過來修習功法。”
江思昭立刻撥浪鼓搖頭,警惕地看着南言:“還不到一刻鐘。”
南言勾唇笑道,“好,本尊就等你休息到一刻鐘。”
話音剛落,江思昭登時懈力癱回去,過了兩分鐘,他突然回光返照般揚起臉。
“我可以吃點東西麼?”
肚子恰到好處地咕咕叫幾聲,他捂着小腹,可憐兮兮地自言自語:“不吃也行,但我可能會在修習功法的時候暈倒,影響了修煉進度,功虧一篑會很耽誤你的時間。”
南言:......
數不清是第幾次覺得無語,南言抱着胳膊,冷眸寒涼:“你沒有辟谷丹?”
江思昭搖頭:“沒有。”怕南言不信,打開錦囊把裡面的丹藥都倒出來,“真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