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南言抱着胳膊站在一側,冷眼看着趴在桌子上奄奄一息的江思昭。
“江思昭,明日最好不要讓本尊親自喊你起床。”
經曆了一天的痛苦折磨,江思昭聽到南言的話,也隻能有氣無力地嗯了聲。
南言冷哼一句,随後轉身離開了獨淨台。
晚風吹過,灌木叢發出沙沙的聲響,小院漆暗,夜色攏住院裡小小的身影。
不知過了多久,江思昭才揚起頭,剛想起身,四肢的酸疼讓他又跌回凳子。
他坐在小凳子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給自己揉胳膊。手指觸到袖子底下的皮膚,不似之前那般光滑,一道粉色的傷痕歪歪扭扭地橫在小臂,像一條毛毛蟲,很醜。
心頭嘩地湧起一陣酸楚,江思昭捂着胳膊上的傷口,垂眼望着地面發呆,啪嗒啪嗒幾聲,豆大的淚珠從臉頰滴落到腰際的玉佩。
小院沒有點燈,周圍一片漆黑,腰間的玉佩是唯一的亮處。
江思昭抹了抹眼淚,摘下玉佩握在手心裡,溫熱的觸感給予他不少慰藉。
書到用時方恨少,他如今有些怪自己以前沒好好學法術,現在連怎麼催動玉佩聯系師兄都不知道。
擺弄半天玉佩始終無動于衷,他吸着鼻子,又把它挂回了腰間。
風吹得有點涼,他站起身往内室走去,徑直躺在軟榻上合衣睡着了。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江思昭就醒了過來,昨晚睡得很不舒服,仿佛有一塊巨石壓在身上,醒來時全身都腫了,哪哪都疼。
南言來時看到坐在院裡的江思昭,神色閃過一縷驚訝,昨晚他雖然那樣威脅,卻還是沒對江思昭能早起一事抱有任何希望。
“算你識相。”南言輕哼,從袖子裡拿出一個食盒嘭地放到江思昭面前,“快吃,吃完去跑步。”
江思昭原還在蔫耷耷地趴着,見狀立刻坐直身體,打開食盒,裡面都是一些他愛吃的糕點。
“你讓沉舟給我做的?”
南言懶懶撩眼,不屑地說:“不然呢?本尊又不是還沒辟谷的廢物。”
江思昭自動忽略後一句,拿起糕點開始埋頭一口一口地吃。美食暫時讓他忘記修煉的痛苦,他專心地享受着香噴噴糕點,昨晚的陰霾從心頭一掃而過。
吃飽後連跑步都沒那麼可怕了。
俗話說萬事開頭難,今天江思昭跑完三圈後也不像昨日那般半死不活,休息一刻鐘就滿血複活,繼續跟着南言學習法術。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如此配合,南言反倒覺得十分不對勁。中途停下休息,他狐疑地盯着江思昭,試圖從他身上捕捉到可疑之處。
灼熱的視線實在讓人難以忽略,江思昭轉過臉,疑惑地望向南言:“是有什麼事情麼?”
南言眯起眼睛:“你...今日怎地如此配合?”
江思昭反應了一會兒,水靈靈的眼睛注視着南言:“配合不好麼。”
南言被怼得無話可說,冷哼一聲走遠了。
“等等。”江思昭叫住南言。
南言唇角勾起嘲諷的弧度,果然如此,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江思昭:“說吧,又想要本尊幫你做什麼?”
沒想到被看透了想法,江思昭不好意思地咬了下唇,小聲說:“你可以教我傳信的法術麼?”
南言挑眉:“想告狀?”
江思昭連忙擺手,解釋道:“怎麼會?是上次我被鳳瀾擄走,因為不會傳信,險些...險些遭受重傷,若不是師兄及時找來,可能就此喪命。所以我想學習傳信,這樣下次再被人擄走,醒來後可以及時給師兄傳信。”
南言半信半疑:“真的?”
江思昭重重地點頭:“真的。”
左右也不是什麼複雜的術法,南言便順手教給了江思昭。江思昭學得極其認真,隻讓南言演示一次就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