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川悠鈴并沒有找到太宰治,在她趕到河邊的時候,答應她的大野先生和他身後一群荷槍實彈的□□們告訴她,他們沒能看得住那個狡猾的小鬼,他另找了個地方去死了。
“醫生。”剛剛還算禮貌的大野在她轉身的時候,用槍指住了她的後背。
森川悠鈴轉身,對方的臉上出現獰笑。
“您這是幹什麼?”她驚訝。
看着那張美麗的臉上沒有絲毫害怕,大野也不在意,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罷了:“其實我們并沒有惡意,隻是想向您提出一個邀請。”
一個威脅之下的邀請。
森川悠鈴示意對方說。
“加入我們的組織。”
一個誰都會診治的醫生,和一個專門為自己組織服務的醫生,傻子都能想到哪個好處大。
何況森醫生的醫術有口皆碑,有她在,他們組織裡的人性命也會大大地有所保障。
“難道您沒有聽說過,我是中立的嗎?”森川悠鈴疑惑道。
“中立?”大野的手指放在了扳機上,嘴角露出一抹獰笑,中立什麼的,并不是什麼固定的立場,他根本不在乎,隻要醫生“自願”,改變立場也是可以的:“操守和性命選擇哪個,我隻給你三個數,醫生。”
森川悠鈴冷冷地看着他。
“一……”
她的手指已經碰到了口袋中自己的手術刀。
“二……”
在那個音節剛剛落下的時候,一枚子彈從森川悠鈴身邊穿過,直直嵌在了大野的腦門上。
緊接着,無數的槍支開火,如排山倒海的雷霆傾瀉下來,密密麻麻地鋪成了天羅地網,大野身後的所有手下連反抗都來不及,全部被人打成了篩子。
森川悠鈴轉身,倉庫的入口處已經站了一群身形筆挺的男人,懷中抱着的槍支還沒有放下,從他們身上傳來的血腥味和硝煙味從空氣裡四面八方地湧過來。
“您好,森醫生。”
領頭的黑西裝輕輕一擡手,身後的人全部放下槍,而後一闆一眼公式化地開口,仿佛剛剛不過是一場例行的平淡操作。
“鄙人受港口黑手黨組織首領之命來邀請您。”
港口黑手黨。
這座美麗城市的陰影——普通人之中的犯罪,異能者的橫行,各種黑暗組織之間的争鬥,絕大多數都少不了這個最大的罪惡的組織的身影,它是名為橫濱的這座城市的另一張臉孔。
黑西裝的眼神從地上的屍體上掠過,聲音平靜地沒有絲毫波瀾:“黑暗世界自有自有黑暗世界的規則,敢破壞的人必将遭受懲罰。”
他們已經殺過很多人,殺人對于他們來說司空見慣,隻是和這些瘋狗不同,他們雖然代表着這個光明世界的背面,但他們同樣是這座城市的秩序,血與火都無法撼動的基石。
“規則嗎?”森川悠鈴自言自語,她柔和的嗓音,漸漸地和周圍的暗色血色融合在了一起:
“我答應。”
之後的“日常”稍稍與以往有些不同。
從個人診所的醫生變成了港口黑手黨首領的專屬醫生,踏足了那五幢标志性的黑色大樓。身邊的小鬼還是時不時地玩失蹤,隔三差五才會像離家出走的貓一樣回來轉一圈,之後更是沒了蹤迹。術師殺手的男友狗改不了吃屎,又去給賭馬場當冤大頭,輸了個精光。
一個月之後,太宰治接到了一個電話。
彼時他正盤坐在一幢大樓的樓頂邊緣吹風,身上又添了不少傷——絕大部分是他自殺的時候順帶自找的。他的頭發更長了些,擋在額頭前幾乎要遮住他唯一露出來的那隻眼睛,整個人更加沉郁陰暗。
從衣袋裡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面無表情地接通;
“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太宰治道:“森醫生把你甩了嗎?”
“……如你所見,她把我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