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哦,我們是在光明正大地說你壞話。”裘娜理直氣壯地說。
自從巫妖救了迪洛林以後,裘娜對他的防備和敵意就顯著地減少了,甚至偶爾還會跟他鬥嘴,迪洛林覺得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或許他該找個時間跟獵人聊聊。
随即他就看到一個身影緊跟着巫妖走上了樓梯,正是獸人鮑什。
就在剛才,巫妖用法術接合了獸人渾身的斷骨,鮑什已經能夠起身行走了,隻是腳步還有些虛浮。
迪洛林嗖地一下站起,裘娜也忙不疊地從睡袋裡往外咕湧。
相比于他們的反應,巫妖的語氣平淡得就像是決定今天晚上吃什麼一樣,盡管他并不吃東西:“對了,通知你們一聲,我決定留下這個獸人當我的保镖。”
“你說什麼?”迪洛林震驚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忘了,他是個黑暗教徒,是來殺你的!”
巫妖輕笑了一聲說:“他又不是什麼虔誠的死神追随者,隻不過是一個被迫着加入‘暗影’的炮灰打手而已。雖然他差點要了你的命,但這也正說明了他的能力,你莽起來光着身子都能把十幾個人打得落荒而逃,隻有他給你造成了緻命的一擊。當然,如果你是因為記仇而不想讓他加入的話,我也可以理解,但我不會聽的。”
“戰鬥本來就是不擇手段的搏命厮殺,沒什麼可記仇的。不過什麼叫‘光着身子’,我隻是沒穿盔甲,又不是沒穿衣服!”迪洛林意識到自己又被帶偏了,皺着眉說,“……這些都不是重點,這種人根本不能信任,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就會從背後偷襲我們。”
“就像你信不過我,但還是要跟我合作一樣。”巫妖語氣裡帶上了癫狂的笑意,“而且這才更有趣不是嗎?有個随時可能背後捅刀的‘隊友’在,接下來的每一天都會過得驚險又刺激,未來将充滿出人意料的變數,再也不用擔心日子無聊了。”
這家夥又開始瘋了——迪洛林以手扶額,感到了一絲無力。
巫妖一攤手說:“反正我已經決定了,不管你們樂不樂意接受,從今天起,他就是我的手下了。”
說着他自顧自地走向二樓,對獸人說:“跟我來,我記得你的弩放在這邊了。”
獸人的目光還留戀地看着火堆上的烤肉,情不自禁地吞咽着口水,巫妖頭也不回地說:“别看了,你餓了太久,一下子吃很多東西容易暴斃。”
鮑什這才收回了目光,跟着巫妖離開。
裘娜直到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也就是說,他拿走我整整半隻烤雞,說是做實驗,結果就是喂給這個壞人吃了?他還收了這個危險的家夥當手下?那跟綁隻老虎在身邊有什麼區别,你們怎麼不阻止他呢?”
迪洛林歎了口氣:“阻止不了。”
裘娜不解地問:“你的力量不是恢複了嗎?”
“這不是重點。”迪洛林皺眉說,“我大概知道他在想什麼,對他來說,你們都是我這邊的人,所以他也要給自己找個幫手作為平衡。這種時候講道理是沒用的,除非跟他翻臉,而為了這件事就翻臉顯然不值得。”
亞德萊德寬慰他說:“我覺得……這其實也是件好事,說明他多少還是忌憚您的,如果他完全不在乎我們是三個對一個,對于您恢複力量也沒有一點防備,才更讓人害怕吧?”
迪洛林點頭:“是的,那就說明他認為我們對他完全構不成任何威脅。”
“大人的世界好複雜啊……”裘娜感慨,全然忘了不久前她還聲稱自己已經長大,“我還以為他純粹就是在發瘋呢。”
“千萬不要小看他。”迪洛林提醒道,“也不要覺得他救了我就是好人,他自己都承認他是另有目的,而且他嘴上說的目的還未必就是他真正的目的。不要放松警惕,那可能會給你帶來危險,甚至讓你斷送掉性命。”
擔心獵人不理解,他把話說得很直白,但裘娜答應得仍然有些敷衍:“好吧,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