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月華卻沒動,他拒絕道:“小尊上還沒同意鬥法結果,我怎麼能耍賴帶走裕幽龍?”
藤壺君的眉毛頓時抽了:“你智障?!”
“别廢話了!”他是真的急:“你給我擡頭看天!捕食者來了!”
溟月華擡頭,看到天特别晴,特别藍。
特别特别特别藍!
不好!
天穹被清理,魔修要登陸了!!!
弛溯沒有說過天道會捕食天道的知識,溟月華聽不懂什麼捕食者。但是本界所有人,都領略過捕食者從天而降的爪牙。
人們将這種沒有神智,隻會殺人的強大異界修士稱作魔修,認為他們是異界來的侵略者,要殺光原住民,占領本界。
上一世,人們出賣大英雄,才換來了時光倒流,魔修千年不入侵的保證。但現在第二世才過幾年!他們怎麼又來了?他們不守承諾!而且……他們居然能突破本界和外界時間差的屏障?!
其中意涵太過恐怖,但現在來不及細想了,溟月華趕緊去切斷系着裕幽龍囚籠的鐵鍊,并傳音通知所有人,連附近居民也一起,趕快疏散!
然而,因為前面對話的耽擱,晃點過鐘遊星的最佳時機已經過了。
女孩從玩具盒子上擡起頭來。
擋在她前方的藤壺君,忽感身上劇痛炸開!
他回頭,看到一道陰冷的黑線,深深刺進他背對她的後腰。
黑線會斷絕法則,直接刺傷人的話是不會疼的。
但是鐘遊星聰明又殘忍,她知道,要逼她的未婚夫讓開,隻弄傷他是不夠的。這根黑線做得很細,是用它外面激起的空氣亂流直接刺戳血肉。
見藤壺君沒讓,風刃就往裡絞一絞,還不讓,再往旁邊轉一轉,再絞一絞,刀刀朝着痛覺最敏感的地方去。
藤壺君滿頭都是冷汗,但還不讓。
他的身體和他張開的力量,甚至擋住了黑線的路徑。他甚至還能忍住劇痛使用複雜的幻術,不讓人發現鐘遊星在攻擊自己,做出鎮定的假象和人們道别:“走!這裡我來收拾!這幾個小魔修非我一合之敵!”
“哇。”鐘遊星說:“小藤壺真硬氣。”
黑線斜着往上走,從藤壺君的胸口穿出來。
這回傷到了要害,藤壺君再硬氣,也客觀上撐不住了。
黑線像觸手一樣,從他胸前的傷口裡洶湧的伸出來,瞬間追上了正要乘着傳送陣離開的衆人。
裕幽龍的囚籠在最邊緣,被黑線勾住了。
藤壺君果斷:“放棄他!你們先走!”
但就在此時,勾住裕幽龍的黑線竟像失去了興趣一樣,晃晃悠悠的松開了。
傳送陣關門,所有人成功脫離。
本地人消失,魔修暫時撤了。
天上本來已經指甲大的黑洞瞬間縮回肉眼不可見的待命狀态,不正常的濃郁晴空也迅速變化,藍色變淡,白雲聚集,很快回到今天正常的多雲天氣。
動物又開始奔跑,鳥語花香傳來。城市裡的警報也解除了,鐘府的仆人們各歸各位,繼續忙于為他們的老爺、小尊上和剛回家的姑爺準備晚飯,廚房的炊煙從院牆裡飄出來,飯香袅袅。
藤壺君松了一口氣,他給自己施了治傷的法訣,然後回頭。
他看到,鐘遊星會丢掉舊玩具裕幽龍,是因為被玩具盒子裡的新景象驚到了。
那是“微縮版人類世界”裡的河流,河流中間,有一條灰白色的大魚正從水裡接連的躍起。
魚是會躍水,但大魚連續跳躍的現象不常見。
像海豚。
鐘遊星目不轉睛的盯着“海豚魚”,藤壺君從未見過她眼睛的焦點能這麼亮。
鐘遊星動起與盒子相連的意念,把這條“海豚魚”定在空中。
她又去河裡撈了許多各種各樣的魚,也定在空中。
盒子裡的是玩具,不是真實的生命,但完全仿造着真實形态。魚離了水,拼命掙紮。
鐘遊星把掙紮的衆魚強行攏到一起。
然後,像捏橡皮泥一樣,把這些活魚血糊糊的扭成一團,捏出了一個新的活物。
——一隻超巨大的魚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