弛溯懵懵的:“啊?我沒打不過啊,我真身的免疫系統會融化掉魔修,隻不過需要一個時辰而已。”
“……啥?”藤壺君眉毛猛挑起來,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說的外語,弛溯聽不懂:“尊上,我不是說您真身的被動生理反射,我是說您本人,您的人身,您的自主意識,主觀能動性!您剛才被魔修包圍,他們打您,您怎麼不還手打他們!”
弛溯繼續懵懵的:“啊?”
除了邀請鐘遊星當天後時不一樣,這隻素食天道的日常狀态就是像樹袋熊一樣懵懵的。
“啊?”弛溯迷惑的說:“還手?那樣我會把他們殺掉的。”
藤壺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廢話,就是要殺掉他們!他們殺您,您不殺回去留着過年?!”
弛溯的表情變了。
他一貫溫柔到茫然的灰色眼睛裡,竟有堅定的光芒亮起來。
弛溯拒絕道:“不。我不殺生。”
素食天道隻以非生命的虛空靈氣為食,從來不殺生。
絕不殺生。
望着那眼神,藤壺君愣了下,繼續道:“您主觀意識不殺生,您的免疫系統也會把他們殺掉!讓他們現在死你手上,和一個時辰後融化而死有什麼區别?”
弛溯堅定的:“有區别。魔修入境後融化而死是我無法控制的生理機制,不是我殺。而若我動手攻擊,他們死于我主觀故意,就是我殺了。”
藤壺君:“……”
“……行吧,您吃素,您不殺生,您硬,您不在乎挨打。”被這奇葩思路驚了一會,藤壺君才重新找到新的勸說方向:“——那您的子民呢?您知道的,魔修入境來,主要是來殺人的,若他們襲擊人,您也不殺敵,不反擊?”
弛溯:“他們不會襲擊人的。我讓自己發出大量人類在一起的香氣,魔修就隻會沖着我一個人來。他們哪怕天天來挖我的腦子,我都能馬上長回來,沒事的。”
藤壺君:“……”
青年仙君擡手按着抽搐的眉頭:“原來您擱這割肉飼鷹呢?尊上,您學佛的?您可知佛家也有金剛怒目?”
剛才堅定的弛溯,又回到了懵懵臉:“啊?什麼是佛?”
藤壺君:“……”
一拳打在棉花上。
“這樣吧。”
又想了想,藤壺君耐心的繼續勸道:
“您是素食天道,不殺生,但您的真仙,他們自幼修行,學習戰鬥,用劍,他們是有經驗,有覺悟的戰士。我會繼續看顧您,隻是我還要顧鐘遊星,有時會趕不過來。請您增派您的真仙到您身邊來和魔修戰鬥,保護您,好嗎?您有四十多位真仙呢,人很多,力量很大,肯定能打勝仗!”
弛溯:“啊?可真仙們是我的種子啊?是繁殖用的,不是戰鬥用。”
藤壺君隻覺弛溯像一團超大的棉花裹住他,讓他越來越無法呼吸。
他努力深呼吸,再深呼吸:“……尊上,但他們有戰鬥的能力,您不靈活運用嗎?”
弛溯想了想,堅定道:“……不行。魔修很強,我的真仙去打,肯定會有人死。是我命令他們保護我,他們死了,就是我主觀故意造成的,是我殺生。我不殺生。”
這話戳到藤壺君了。
“不!”青年仙君的聲音猛然拔高:“為殺侵略者的那不叫死!叫犧牲!能犧牲是戰士的榮耀!是最大的榮耀啊您明白麼!!!”
說到激動處,他都揮起手來:“我也是真仙,我就是戰士!我這麼跟您說,要是我母星有難,母星卻不命令我護主殺敵,我會認為這是母星對我的侮辱!弛溯尊上!請不要侮辱您榮耀的戰士們!”
藤壺君長相很英氣,平時表情和緩時,是令人見之安心的端正俊朗,但他生氣時,那雙極好看的劍眉星目隻稍一凝,本就有鋒利感的聲音稍一拔高,頓時能變得淩厲非常,兇悍萬分。
連一隻天道都被吓到了。弛溯臉一白,往後退了好幾步:“藤壺君,你别生氣呀?對不起……”
藤壺君繼續兇兇的擰眉:“那您答應不答應安排本界真仙保護您?”
弛溯:“那個……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