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霁挽晴的話,她認真的想。
想到即将要吃的,今天的晚餐。
不管是她吃的豐盛大餐,還是仆人吃的工作盒飯,裡面的每樣東西,植物動物,都曾經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女孩疑惑:“雞和稻谷也是命。為何人命不可殺,它們就可以?”
霁挽晴更急了:“……草木禽獸如何與人相提并論?人和人區别有多小,它們和人的區别就有多大!”
鐘遊星想了想。
覺得自己和别人的區别也挺大的。
發色瞳色不一樣。他們沒有黑線,她有。他們生來能看能跑,她卻生來就承受着如鎮/壓般強烈的虛弱和病痛……
于是鐘遊星不同意霁挽晴的說法,并回答了上述原因。
霁挽晴:“……”
跟鐘遊星掰道理真的是很難的。
而且,聽她說的,她分明對自己的病痛有感覺,卻不能體諒别人被傷害也會痛苦嗎?
心中被寒意占滿,霁挽晴沒發現自己話中的問題。
她隻長歎一聲,退一步:“小尊上,您知曉人間的規矩,就算人要殺人,也必要對方犯了死罪。蕪小魚不僅沒犯死罪,還是個難得的好人,她……”
越說心中情緒越洶湧,推動着年輕的正道志士陳詞了一大篇蕪小魚其人其事,一條又一條她不該死的理由。
她的話音越來越快,越來越高,甚至開始激動的哽咽。
除她以外的整個大院子,卻死寂得落針可聞。
遠處的人悄悄眼神交流:“晴師姐這頭是真的鐵……!”
近處的,則恐懼的捏着一把又一把冷汗。
——黑線正在整個廳堂遊曳,當它們暴起撲向霁挽晴時,會有多少人被餘波一起砍了?
有個離黑線最近的人格外瑟縮,也格外憤恨:“霁挽晴這人真是虛僞又自私!為立善良人設,動辄口出狂言,把無辜的同事卷入險境!”
鐘遊星卻始終平和,耐心的聽着。
就像當時她殺蕪小魚以前,也是這樣的态度聽對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