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宿月都沒再找過郁雪青,像是在等他忍不住主動聯系她一樣。
這是郁雪青從宿月那裡得知宿栩和生病的第二天,也是他因為有些胃疼而輾轉難眠的第二晚,痛感不重但卻無法忽視,和昨晚一樣。
郁雪青終于意識到不對,他翻過去趴在床上,拿起放在枕邊在充電的手機點開外賣軟件下單了一盒胃藥。
又在床上趴了一會兒後他起床去燒了壺熱水,倒了一杯出來涼着方便待會兒吃藥,随後他掀開被子又躺了回去,蜷縮起來開始了沉默的思考。
俗話說病從口入,胃又是第一個接收食物的器官,他沒有胃病,偶爾疼一次就算了,但接連兩天都不舒服的話除了吃了什麼不該吃的以外可能沒别的原因了。
郁雪青又陷入沉思,他最近幾天不該吃的東西隻有前兩天周日的時候跟陳景瑞一起去吃的那頓辣火鍋。
片刻後,他将自己胃疼的原因歸咎到宿月身上。
這是一個主觀到有些盲目的判斷,郁雪青才不會承認是那頓火鍋的原因,如果宿月那天不出現,那他肯定不會心情不好,心情好的話身體怎麼可能會不舒服。
他知道胃容易被情緒影響,于是便堅信是因為他心情不好才疼的,正在心裡罵宿月的時候想起了宿栩和。
宿月沒和他說宿栩和生了什麼病,她很了解郁雪青的性格,很懂該怎麼拿捏他,郁雪青确實有些猶豫,猶豫着要不要打電話過去問一問宿栩和到底怎麼了。
不知不覺間郁雪青已經拿起手機點開了通訊錄,剛要鬼使神差給宿月撥個電話過去時門被人敲響,他猛地回過神來,把手機放下從床上爬起來去開門。
好險,電話差點打了出去。
吃過藥後他又喝了杯熱水,遲疑了很久還是沒給宿月打去電話。他關了燈後平躺在床上又輕輕揉了揉,好些之後就直接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郁雪青洗漱完後點了份小米粥外賣,吃了半碗後吃過藥就出門了。
前兩天天氣一直都灰蒙蒙的,今天終于放晴了。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雨後特有的潮濕泥土的氣息,秋日清晨冷冷清清的陽光撥開沉沉雲霧照在路上,不久前剛經過雨水沖刷還未幹透的地面熠熠生輝。
郁雪青走在路上,一陣微涼的風裹挾着食物的香氣朝他吹來,他目之所及都是在早市擺攤的小商販,臭豆腐手抓餅餡餅烤冷面,各種各樣的小吃應有盡有。
他腳步放緩,停在一個賣油炸糕的老人的攤位前。
那個老人的攤位前沒什麼人,見他駐足老人眼睛瞬間亮了,帶着笑熱情道:“帥哥要買點油炸糕嗎?都是我今天早上起來自己剛做的,很好吃的。”
說着她用夾子夾起一塊遞了過來,“你嘗嘗。”
郁雪青頓了兩秒,伸手接過那塊油炸糕。
他有些猶豫,油炸糕不太好消化,而他這幾天又剛好胃不舒服,這不是他現在能吃的東西。
見他遲遲沒有動作,老人連忙道:“嘗了覺得不好吃的話不買也沒關系,這個不收你錢。”
“沒有沒有,是有點燙。”郁雪青裝模作樣地小口吹了吹,随即張嘴咬了一口。
白糖餡的,入口甜而不膩,外皮酥脆内裡軟糯,因為是糯米做的吃起來稍微有些黏牙。
口感和味道都不錯,就是太油了。
郁雪青咽下嘴裡那口油炸糕,朝老人笑笑:“挺好吃的,怎麼賣的?”
老人喜笑顔開:“七塊錢一斤!”
“我要兩斤。”郁雪青又咬了一口,細細咀嚼。
老人給他裝了一袋子,稱夠兩斤後又多給他放了幾個,郁雪青接過袋子,頓了兩秒後摸摸口袋,拿了張二十的錢遞了過去,然後直接轉身就走。
見狀老人連忙叫住他:“帥哥,我還沒找你錢呢!”
郁雪青回頭朝她擺擺手:“我快遲到了,不用找了您拿着吧。”
他裝作匆忙的樣子往前走了一段,早市裡人不少,确認那個老人已經看不到他之後腳步又放緩,恢複至正常速度。
他提着一袋油炸糕邊吃邊走,花了近十分鐘才慢吞吞吃完手上那塊糕,隻吃一塊應該不會怎麼樣。
接下來的路郁雪青買了很多東西,幾乎都是他現在不太能吃的。那些人的攤位前冷冷清清的,郁雪青不自覺代入,如果是自己起大早做的東西沒人來買的話,他一定會很失望。
好在機構裡人不少,剛好帶過去給他們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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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這麼多東西?”周以亭有些詫異地看着郁雪青,伸手從他手中接過幾個袋子,“你要在這裡擺攤賺錢嗎”
郁雪青被她逗笑:“我住的地方附近有個早市,去逛了逛。”他頓了頓繼續說,“買來給你們吃。”
下一秒辦公室門被人推開,張琪走進來頓了兩秒:“好香,是誰在偷偷加餐?”
“是郁老師從早市買的東西。”周以亭正吃着一串炸雞柳,“琪姐你也來一串。”說着她遞過去一根炸串。
張琪接過那串炸雞胗咬了一口,看了眼旁邊什麼都沒吃的郁雪青,問道:“你買的東西你不吃嗎?”
郁雪青搖頭:“我不吃。”
“為什麼?”張琪玩笑道,“難道你偷偷下毒了?”
“我可沒那個膽子。”郁雪青邊笑邊打字回複陳景瑞的消息,解釋道,“這幾天胃疼,吃不了這些東西。”
張琪愣了一下:“胃疼?嚴重嗎?”她頓了頓,“怎麼不告訴我,我給你放假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啊。”
郁雪青回複完了陳景瑞的消息,擡眼看她一下,又搖搖頭:“沒事,不用去醫院,我吃着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