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才搬來的。”
“他跟你很熟的樣子。”
“還好吧……”桑钰敏銳地察覺到一點異樣,他往車内鏡看去,裡面映照出男人精緻的半張面龐,沒有什麼表情,“可能他就是那樣的人。”
“他好像對我有敵意。”宴溫牧笑了一聲,“希望是我的錯覺。”
桑钰無言以對。
他和許川柏也剛認識,不太好評價對方。
像是格外照顧桑钰的感受,宴溫牧的話比往常都要多,他又問:“剛才是又做噩夢了嗎?看你的臉色不太好。”
提及這個話題,夢中的畫面浮現在了腦海,桑钰不自覺又顫了一下,“今天遇到有人跳樓了。”
“什麼原因呢?”宴溫牧的聲音淡淡的。
“情感糾紛。”桑钰悄悄瞥宴溫牧的側臉,試探着說:“他們說那個男生出軌了,然後被對象堵了幾天,忍受不了才……”
“桑钰。”
桑钰止住話,略顯不安地摩挲手指,宴溫牧第一次叫他全名。
“如果你是那個男生的對象,你會怎麼做?”
“那得看情況吧……”桑钰心裡沒底,說話輕飄飄的,“說不定對方是有苦衷的,如果隻是誤會的話,解開就好了,總不能逼人家跳樓吧……”
“如果沒有誤會,他就是出軌了呢?”宴溫牧從車内後視鏡看了他一眼。
“那我會跟他分手。”桑钰停了一下,忽而想起什麼,有些急切地問:“那你呢,你會跟他提分手嗎?”
“嗯……不會。”宴溫牧的手搭在方向盤上,淺淺笑了下。
他隻會比那人做得更加過分,讓不聽話的孩子再也離不開他,他是個醫生,對方不至于被玩壞。
這麼說一定會吓到小男友的,宴溫牧想了想,說:“如果是這種情況,我會救活他的。”
桑钰呆呆地微張着嘴,沒理解這話的意思,對方卻不肯再說了。回到住宅樓下,他無意中瞥了眼時間,剛好七點。
跟系統說的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你晚上不用值班嗎?”要進門時,桑钰突然問了一句。
前面的男人将門鎖打開,轉過身來,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笑容,“最近科室來了新人,交給另一個醫生在帶,我的工作相對會輕松一些。”
桑钰盯着看了一會,并沒有發現任何古怪。
固定了石膏之後很多事情不能做,桑钰被抱上了床,宴溫牧原本想要請幾天假在家照顧他,桑钰得知後不太願意,對方隻好轉而找了個護工。
進了房間後,宴溫牧在床尾堆了一床小被子,讓他睡覺把受傷的小腿搭上去。
“那我想要洗澡怎麼辦?”桑钰拉住男人的衣角,小聲地問。
“石膏不碰到水就好,”宴溫牧頓了一下,又說:“我可以幫小钰洗。”
桑钰攥着衣角的手松開了,咬着下唇不想講話。
洗澡這種私密的事情打死他也不會讓對方幫忙。
鼓起的小臉被人用指尖戳了一下,桑钰讷讷擡臉看見宴溫牧眼裡帶着笑意。
“不跟你開玩笑了,我給你包一下,你小心不要沾到水,洗好了再叫我,可以嗎?”
對方的語氣很誠懇,桑钰不好意思繼續闆着臉,乖乖應下說好。
舒服地泡完澡後,他又遇到了另一個難題,穿褲子。
長褲是肯定不能穿的,但面前的睡衣褲裡根本沒有寬松短褲,隻有一條白色小内褲。宴溫牧一定是忘了,一定是。
他想叫宴溫牧過來,頓在嘴邊不知道該喊什麼,隻好問系統:“原主平時是怎麼叫他的?”
【哥哥。】
“啊?”
【醫生哥哥。】
更羞恥了。
他一定是第一個因為喊不出稱呼而被凍死在浴缸的玩家。
好在這種糟糕的情況并沒有發生,宴溫牧及時發現了他的困境,敲了敲門:“小钰,你好了嗎?”
“沒有褲子。”他埋怨了一聲。
宴溫牧進了門,桑钰忙不疊地将身子往水裡沉,讓泡沫浮在胸口上方。
“長褲不太方便,沒找到合适的褲子。”宴溫牧頓住,盯着青年露出來的雪白肌膚,鎖骨上沾了少許白色泡沫,他的喉結無意識滾動了下,說:“或許小钰你能接受穿裙子……”
桑钰瞳孔猛然放大,眼看宴溫牧就要說出女仆裝的事,他立馬拉住對方的手,緊張兮兮道:“不行!不是,我的意思是……”
他有些語無倫次了,憋了半天隻說:“我、我不想穿。”
微涼的手撫摸上了他的臉,輕輕擦拭他的眼角,耳邊一聲輕笑,宴溫牧俯下身哄他,“怎麼還哭上了。”
桑钰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越想越委屈,運氣不好就算了,還要被噩夢吓唬。
還有變态暧昧對象。
該死的任務。
他哭得更傷心了,抓得宴溫牧的衣服都濕了,抽泣到疲憊,聲音越來越小慢慢睡了過去。
男人的眸色暗了暗,扯過旁邊的浴巾将人包了起來,到卧室後給人擦幹了身子,套上了睡衣。
床上的漂亮人兒絲毫不知道自己正被露骨的眼神打量,在夢中睡得香甜。
男人冷嗤一聲,惡劣地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如同進來時一樣門又自動悄然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