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港港探頭過去,她好奇心讓她想再看一眼,賀禹白身體一側直接擋住,往前一步,然後把門關上。
“沒什麼好看的。”
李港港也不是非要看,就是賀禹白一阻止她,就讓她有一種逆反心理,她嘴裡嚷嚷着說:“不就一個娃娃嗎,我都看到了,又不是什麼活的,我說不怕就不怕……”
李港港怕的時候為了掩飾也是嘴上停不下來,她其實怕死了,隻能靠嘴上絮絮叨叨,偏偏又掩飾的不好,看在别人眼裡一眼明顯。
賀禹白很低的笑了一聲。
“行,你不怕。”賀禹白順着她的話應了一聲,他低聲問:“很晚了,沒找到住的地方,能收留一晚嗎?”
賀禹白語氣聽起來挺順耳的,事實上李港港現在一個人待在這兒,不是很安心,晚上可能會睡不着覺,但賀禹白在就完全不一樣。
他這個野蠻人擁有十足的震懾力。
李港港“哼”了一聲,還不情不願的說:“我可是很好心的……”
雖然馬上就要離婚了,但她這點還是可以包容的。
公寓有上下兩層,平常李港港都住在下面,二層還有一個小床,她基本上沒上去過,上面空間太小,她活動不開。
連她都活動不開卻讓賀禹白睡那裡。
他不僅是活動不開,他上去根本都站不直。
畢竟一米九的個子擺在這裡。
下面還有個沙發。
“反正就這點地方,你愛待不待。”李港港很無情的留下這句話。
賀禹白沒說什麼,沒反駁更沒生氣,他雙腿一搭,就在沙發上躺着了。
海浪一陣陣拍打在沙灘上,李港港之前幾天還挺喜歡聽,現在聽着卻總覺得奇怪,她下意識豎起耳朵,總覺得還有些另外的聲音。
手機也不想看。
手機上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騷擾短信,這都還隻是李港港衆多手機中的一個,她想着這個電話号不能用了,回去就給它扔了。
迷迷糊糊間終于睡着。
突然又是一聲巨響,李港港猛然驚醒,她深吸一口氣,從床上坐起,下一秒她看着賀禹白坐在床邊。
李港港這會兒所有氣焰都消了,她看向賀禹白時,眼神有些委屈,聲音也愈小,問:“又怎麼了?”
賀禹白:“刮風。”
李港港愣了兩秒,遲鈍的點頭:“哦。”
海邊确實風大,可能是外面什麼東西被刮倒了。
這邊海島在熱帶,溫度有三十來度,即使是深夜也依舊很熱,賀禹白隻穿了件黑色T恤,他手臂撐在床頭,肌肉鼓起,低頭盯了李港港一會兒,突然就伸手把她抱過。
他一隻手攬住她,強勢霸道的抱到懷裡。
“真怕的話我抱你睡。”他手臂力氣很大,李港港一向敵不過,她腰上陡然被沉沉的力氣圈住,臉頰貼到他胸膛,剛剛驚跳的心一下就落下來了。
她臉頰一如既往的軟,隔着薄薄的布料貼在他胸膛,可能剛剛真被吓到了,這會兒沒推他也沒說話,呼吸聲漸漸均勻下來,聽見她的心髒也跳得軟乎乎的。
“公司那件事都處理好了,還行,沒損失多少。”賀禹白這段時間沒日沒夜的工作,才把損失降低到最小,他現在和她說這個,大概也是想轉移她的注意力。
李港港“哦”了一聲,并不在意。
他愛損失不損失。
賀禹白眼神跟着聲音一起沉了沉,他說:“李港港,我這些年是掙了點錢,應該還可以……我前兩天清算了一下,讓法務給拟了個合同。”
“你簽個字,我都給你,行嗎?”
他确實沒什麼,這些年一門心思掙錢,好在他有錢,李港港正好也喜歡。
李港港悶悶的答:“我要離婚的。”
賀禹白輕聲:“離婚也給你。”
他說話時胸膛沉沉的震動,可能因為隔得太近,她臉頰貼在他心髒的位置,感受到他現在說的不是玩笑話。
李港港其實是受委屈最多的那個,那些委屈積攢起來,全壓在了她心裡,但因為她是這樣的性格,才看起來能消化,能接受,能毫不在乎。
可她其實還那麼小,心性也像個小孩子。
賀禹白突然說把錢都給她,她心裡酸了下,沒說要還是不要,就覺得這種感覺很奇怪,很多異樣的電流彙聚在一起,這麼多感覺,偏偏沒有獲得金錢的快樂。
李港港在這樣的異樣下,她悶着聲音說:“你不是最不喜歡别人動你的東西了嗎?”
小叔和爺爺都跟她說,賀禹白利益至上,他一門心思往上爬,他從來不喜歡别人觸碰到他的利益。
賀禹白手臂又攬得緊了緊,說:“你不是别人。”
李港港似乎沉默了很久。
她用一種帶着鼻音的語氣說:“你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賄賂我。”
賀禹白:“沒賄賂你。”
賀禹白握住她的手,指腹輕輕掃過她手背,李港港心思在别的地方,她毫無察覺,他低頭又靠近,呼吸聲沉沉在響起在她頭頂。
“我混賬了很多年,挺不是東西,以前一直把這些看得很重,有了你之後覺得這也不算什麼,你喜歡就行。”
這話都是真的。
他指腹有老繭,指側還有受傷後留下細小的疤痕,這和李港港細膩光滑的肌膚形成了鮮明對比,他指腹按在她手指,力氣又下意識放輕,頓了頓,把她整個手都握進了手掌心裡。
他語氣沉得厲害。
“李港港,就是挺想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