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大早,李港港還沒起床,賀禹白人已經在老宅。
他先去拜訪了老爺子。
說起李港港,老爺子都多有無奈,這孩子嬌縱又傲氣,他們李家這麼多年,也就養出來一個這樣性格的孩子。
不過這沒什麼不好,女孩子就應該這樣。
是他養出來的好孩子。
老爺子坐在沙發上,拐杖放在手邊,他在賀禹白面前就不是那副慈祥爺爺的模樣,老人家幾十年掌權沉澱下來的威懾力,冷着臉淡淡一眼,已經是強大的氣壓鎮了下來。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你,也是現在這樣。”
老爺子多活那麼多年,他眼光最毒,必然不會把自己最愛的孫女推入火坑,賀禹白這個人,看得出來冷漠狂妄,手段狠辣,更是野心勃勃,他來甯城發展,最先威脅到的必然就是他們李家。
很多人認為老爺子賣孫女,保平安,用聯姻來換取李家基業不倒。
他李康松一把年紀,經營多年,怎麼可能就被人輕易撬動。
他不過是在為港港找個好歸宿。
他們家港港是要事業也要好生活的孩子,有野心有能力,第一眼見到賀禹白,他就認為他和港港很配。
不僅是外貌上的,更是氣場。
同樣有野心的人未必就不能在一起,總有低頭被馴服的那一個。
所以賀禹白提出聯姻時,他答應了。
他們夫妻倆之間的事,不管是小摩擦還是大吵架,他老人家從來不摻和,他們樂得裝和睦時他也隻當自己被騙過去,不過偶爾勸李港港幾句,萬事多用心,不要太意氣用事。
畢竟他們家李港港是小霸王一個,十七歲就自己去了澳洲,是他們李家獨女,當繼承人培養的,這麼多年都是從不肯因為任何事低頭,一股勁隻知道往前沖,隻偏偏一顆心善良又愛心軟。
幾個月後的現在又是這樣場景,但眼前人的野心和狂妄卻已經收斂了起來。
“老爺子您說得對。”賀禹白隻肯站着,承認當初定下約定時老爺子說的話。
“您說我遲早有一天會像您一樣珍愛港港,我當時隻覺得您在說笑。”
賀禹白頓了頓:“現在确實是。”
賀禹白這個人就從不說彎彎繞繞的話,他之前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有些是挺後悔,畢竟混蛋一個。
但做都做了,有些不該的,錯了就得認。
他和李港港,總該是他要向她低頭。
他全認。
老爺子這雙眼睛冷靜平和,盯了他許久,提着拐杖站起來,他到這個年紀腰背難免挺不了那麼直,拐杖敲在地上悶響,沒說話,似乎隻想從他的臉色裡看出他話說的幾分是真。
孩子間的事,他很少插手。
港港的事更用不上他插手。
“知道了就上樓吧。”老爺子沉聲道,“她這個點快醒了,喊她下來吃早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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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港港正睡得不知天地為何物。
她仰着躺在床上,薄被隻在肚臍那一點搭了一塊,呼吸聲淺,像隻翻肚小豬,賀禹白進門時看到她這樣,沒忍住笑了一聲。
房間窗簾拉得很死,但這個點了,難免漏出一點光,足以顯示出床上這位小姐睡得有多香。
賀禹白不是第一次來這個房間,之前沒細看,這次挺有興趣掃了一遍。
李港港從小長大的地方,典型李港港風格,她自己房間稀奇古怪小東西也多,沙發上堆了一半都是衣服。
賀禹白在床邊坐下。
李港港大概感覺到房間有侵入者,她皺着眉翻了個身,一雙細嫩的手腕就落在賀禹白腿邊。
賀禹白低頭盯着看。
她手臂就那麼丁點大,細得他一掐就能斷,一想到這麼細的胳膊還能張牙舞爪地跟他嚷嚷,就覺得她怎麼能這麼有本事。
賀禹白目光又轉到她臉,真是到處都晃眼要命的白,盯着她看了會兒,那股熱流就湧到小腹,彙成一股沖動。
李港港就在這時候醒了。
她睜眼就和賀禹白視線對上,咯噔一下當自己在做夢,手背碰到他滾燙的大腿,她反應過來不是在做夢,朝着遠離他的方向滾,邊滾邊氣道:“誰準你進來的!”
野蠻人懂不懂禮貌?懂不懂禮貌?
進人家房門要先敲門,要先得到允許,這是基本禮貌,人家小孩子都知道的事。
“你爺爺準我進來的。”賀禹白看她滾過去,忍不住想去撈她,怕她發起床氣又忍住,“讓我來喊你吃早飯。”
“吃早飯就吃早飯,你在這盯着我幹什麼?”李港港瞪他,别以為她不知道他剛剛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也就是她醒了,她要是沒醒指不定是被怎麼給弄醒的。
“你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不安好心。”
賀禹白不要臉的承認:“是。”
和他這種厚臉皮又不要臉的人李港港真沒什麼好說的,特别是臉皮厚到比她還厚了,她根本話都怼不回去。
于是李港港從另一邊下床,穿上拖鞋往洗手間走。
她進門,停了下,鎖門。
賀禹白無奈地冷笑一聲。
李港港洗漱完,出來時看到賀禹白正站在窗戶邊,窗簾被他拉開,窗外的光灑進來,落在他肩頭,這時候李港港才發現,他穿得很正式,黑色襯衫,黑色西裝,西裝下緊繃的肌肉把衣服都撐起。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見他時他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