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也是在老宅,她興緻勃勃來見他,第一次見面鬧得不愉快,草草收場。
李港港皺着眉盯着這身衣服看,直到賀禹白回頭,她問:“你怎麼穿這個?”
李港港一眼就認出來了,賀禹白心裡像被鈍刀刺了下,沉聲回:“李港港,那次你就當我說的混話……今天再來接你一次。”
李港港愣了下,一下子覺得自己要完蛋。
要掉小珍珠了。
第一次見面是她剛從澳洲回來,當時她很期待和他見面,不僅打扮了超級久,連衣服都是穿的她最貴最不舍得的一套……還有禮物,她足足挑了一個月,在好幾個選擇中再三考慮,層層選拔,挑出了最好的那一個。
那樣精心準備的禮物被他直接扔到了一邊。
他大概到現在都不知道裡面是什麼吧。
李港港一直告誡自己有骨氣的人從不輕易委屈,可也控制不了一下子情緒上來,她轉過頭,冷着臉“哼”了一聲。
好歹小珍珠沒掉下來。
不是因為那件事委屈,而是沒想到賀禹白會還記得。
人總要是被珍視的時候委屈才是有用的。
“等下給你送賠罪禮。”
“哦。”
李港港壓根沒期待他說的賠罪禮,應得敷衍。
吃早飯時,賀禹白坐在李港港左手邊,主位是老爺子,對面第一個坐的李秉初。
李家老宅很少有這麼熱鬧的時候,隻不過這幾個男人臉色平常,還剩下一個就是努力幹飯的李港港。
沒有任何人比李港港吃得更香。
這一桌也都是甯城的大人物了,李家這二位更是掌權多年,李港港吃得開心,手上沾了點油,随手報複性地擦在了賀禹白衣服上。
賀禹白低頭看了眼。
黑色衣服倒是不顯,他眼底黑沉沉的看起來有點瘆人,卻在問她:“擦幹淨了嗎?”
“不幹淨的話再擦擦?”
他這話有故意挑事的嫌疑,畢竟李港港在爺爺和小叔面前一直扮演的是一對恩愛夫妻,于是她隻能暗暗瞪了賀禹白一眼,正要把手收回來,賀禹白卻把她手握住,又往自己衣服上擦了幾下。
他手指按在她手腕上,粗糙的手指弄得她皮膚有點癢,李港港要抽手出來,又被這個惡劣到底的人偷摸了一把。
李港港掙脫了下,他沒肯松手,好像這麼握着就挺有意思的。
他手掌就這麼握着她手在桌子下,然後和李秉初說那個地産項目的事。
之前這個項目賀禹白一直在和沈兆書談,他那個人胃口一直很大,甚至想動李家,當初賀禹白壓着不讓他動,是因為這件事還在他的考量之中。
他娶了李家的女兒,不管喜不喜歡,至少他不是過河拆橋的人。
“生意還是和自家人談更好。”賀禹白一句話就表明了他的立場。
正如老爺子之前再三警告過李港港,讓她經營好這段婚姻,在賀禹白把他的狼爪伸向李家之前,護好李家。
李秉初聽到這話,臉色有微妙的變化。
沈兆書在追求雲黎,明目張膽和李秉初搶生意,李秉初從來喜怒不形于色,但在這事上,他并不是很想沈兆書得到好處。
是心裡的某種思想在作祟。
吃完飯出來,小叔和爺爺都走了,李港港揉了揉自己的手,被他握得太久,都握疼了。
“來揉揉。”明明賀禹白是那個始作俑者,他還笑了聲,拉過她手腕,這會兒是真的揉得很輕,又忍不住笑她,“怎麼握都不經握?”
他這會兒笑她李港港沒回話,她是在想他剛才說的那些話。
她知道,他是在她家人面前也表明了立場,以後他賀禹白就是李家的人,和李家同一戰線。
如果說他給她那個文件是對她的承諾,現在在爺爺和小叔面前給了更大的承諾,賀禹白這種人雖然野蠻随性,但從來說話算話,一言九鼎。
李港港看着他在給自己揉手,手指存了點力道,又怕她喊疼沒敢太重,粗糙的大手上還有不少細小傷痕,她問:“你幹嘛突然和我小叔說這個?”
賀禹白沉着聲音:“李港港,你的親人就是我的親人。”
這話是認真的,李港港聽着他說,心裡還有點觸動,畢竟讓他這種親緣絕體的人說這種話很稀奇。
李港港腦子一轉——
诶诶,怎麼還跟她搶爺爺和小叔了。
李港港又哼哼兩聲,心裡想他這隻大尾巴狼主動變成搖尾巴的狼狗肯定不安好心。
“心裡又罵我呢?“賀禹白笑,還要問她,“罵我什麼?”
李港港:“大尾巴狗。”
賀禹白這會兒停了手上的動作,李港港現在怎麼罵他他都不生氣,越罵越覺得她可愛,巴不得她再多罵一點,那不挺好的嘛,至少還會罵他。
賀禹白:“再罵罵。”
李港港:“你有病啊。”
賀禹白竟然笑,他不要臉地說:“你罵我挺爽的。”
完了,真有病了。
李港港白他一眼,心想賀禹白該去看看腦子了,他現在這樣子要命得很,那一雙眼睛粘她身上都快挪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