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疏的住宅能做私塾,可想而知會有多大。而旁邊小胖家的院子同樣如此。四牆環院,内外相通,光門檻就已不知道踏入了多少個,隻是走了一圈,他卻注意到四周擺設整潔不染塵埃,原來那人家的生活痕迹竟消失的一幹二淨。
“辭歸日後打算做什麼?”阮清疏問道。
走在前方的辭歸偏過頭來,他沉吟了會兒,而後笑道:“可能會做門生意營生也不一定。”
阮清疏想起方才所說的買劍,猜想着說道:“辭歸以後,是打算賣劍嗎?”
前面的人但笑不語。
說話的功夫二人到了間房前,辭歸引着他進去。房中布置簡陋,但牆壁上挂着的劍卻引人矚目。
它劍身細長,不似平常所見的長劍一般。即使包裹在劍鞘中,也能看出比尋常之劍窄上許多。劍柄上挂着一隻劍穗垂了下來,這長劍全身通白泛着銀光,劍鞘上雕刻着許多繁複的花紋,一看便知并非凡品。
辭歸上前将它從牆上取了下來,用布條包好伸手交給了阮清疏。
阮清疏雖接了過來,但不解其意,他低頭看着長劍,問道:“這是……”忽的靈光一閃,擡頭為難的看着面前的人道:“莫非辭歸是要将此劍賣給我?”聽說做生意要從熟人下手,隻是這劍一看就價值連城,他怕是給不了辭歸幫助。
辭歸聽聞,忍不住被阮清疏的話逗笑了,他說道:“不是,是我要外出一趟,能麻煩清疏幫我保管下這柄劍嗎?”他看向阮清疏,“這劍我不方便帶去,但放在這裡又擔心被竊走。”
阮清疏剛松了一口氣,就有些懵。沒想到辭歸剛搬來,便有事要外出。不過想到他幫了他這麼多次,就欣然答應了下來。
“好呀,不過你要去多久?”
“半月有餘。”辭歸答道。
阮清疏睜大了眼眸,微微有些驚訝,沒想到他去這麼久。他心中有些猶豫,但想了想還是應了下來,他道:“行,那你回來的時候,來我院裡拿是了。”
“好。”
兩人說完,便安靜了下來,氣氛一下子顯得有些沉默。半晌,阮清疏手抱着劍,看向辭歸,想了想張嘴隻說道:“一路小心。”
辭歸看着他,粲然一笑,“好,多謝清疏關心。”
阮清疏晃神之際,便聽到辭歸說:“我送你出去吧。”
等到二人走出院落,抱着劍的阮清疏頓了下,與辭歸道别。
“那我先回去了。”
“嗯。”
辭歸注視着阮清疏轉身走進院中,直至消失蹤影。
“怎麼,舍不得他嗎?”院牆上傳來道男子的聲音。
辭歸轉身,神色冷漠的看了過去。
那男子展開玉扇擋在臉上,隻露出一雙狐狸般狡猾的眼睛,他語氣暧昧兩眼微彎,“不舍得,就把他帶上呗,省的你來回跑。”
辭歸冷眼看着他,一言不發的走回了院中。
坐在院牆上的男子,見狀輕輕的笑了一聲。
阮清疏走回院中,平白的感受到一股落寞寂寥的惆怅感。往日裡他的院中總是充滿了歡聲笑語,有學生的更有沈煙袅的吵鬧聲。
隻如今他不再授書,沈煙袅進了修仙界,連剛見面不久的辭歸也有事要離去,又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阮清疏一怔,不知道隻剩他一人這想法從何而來,隻一閃而逝卻再尋不到由來。
他晃了晃頭,将劍抱着放在了書房中。隻是他剛坐下拿起筆,便發現手邊放着一大朵的牡丹。
是昨夜他代辭歸收好的姚黃。
放下筆墨,阮清疏捧起那朵姚黃出了門,去找辭歸打算物歸原主。可這一會的功夫,旁邊已是人去院空,已無辭歸的蹤影。
阮清疏隻能捧着那朵姚黃,又回到私塾中,将它放在一水盆中,防止它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