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驿不見了。
時樂環顧空無一人的四周,在心裡又念叨了一遍。
蕭驿不見了。
他開始安慰自己:
沒事的,就像密室逃脫有單人支線一樣,進“副本”了強制隊友分開也很正常,但憑借他和蕭驿(約等于零)的羁絆,一定可以重新相聚的!
……相聚個頭啊!
大腿隊友強制下線就算了,誰能告訴他為什麼大BOSS會直接出現在他眼前呢?
時樂擡頭,房間中央正坐着一個身着民國中山裝,打扮和舉手投足都顯得文質彬彬的男人,隻看脖子以下,任誰都會覺得這是一位修養良好的先生。
但再往上看,他卻長了一張模糊不清、沒有五官、甚至好像連臉皮都消失了的紅色面龐,用實力诠釋了什麼叫做“去頭可食”、“蝦系男友”。
長得這麼磕碜總不能是半夜出來吓人的路人甲吧,并且有他在,房間裡就像是開了24小時十七度空調一樣寒冷,百分百就是蕭驿要驅的那隻鬼了。
誰家好人剛出新手村就要單挑BOSS?
更别說他連新手村都沒出!
時樂想起剛才那句“我老婆呢?”,心裡暗暗給這大BOSS起了個外号——“蝦系新郎”。
蝦系新郎看起來要和他敞開心扉聊天,僅一秒,時樂就被強制壓在了一張椅子上,無形的力量束縛着他讓他動彈不得。
時樂看着BOSS露出猩紅色心髒的胸腔,心中莫名有種被捆綁play了的感覺。
“我的新娘在哪裡?”
不止人類的本質是複讀機,詭異的本質也是複讀機,蝦系新郎又問了一遍這個問題。
時樂其實很想問你是隻會說這一句話嗎?但又怕被視作是對BOSS的挑釁,隻能悻悻放棄,實話實說道:
“不知道。”
蝦系新郎笃定道:“你知道。”
時樂一臉問号,又說了一遍:“我不知道。”
蝦系新郎冥頑不靈:“你知道。”
時樂鄭重其事重複:“我不知道!”
蝦系新郎也是個淡人,佁然不動:“你知道。”
時樂頓時怒從心中來,惡向膽邊生,當場噼裡啪啦說了一段RAP:
“我要是知道我會不知道嗎?會說不知道嗎?我就是因為不知道才說不知道的,不然我為什麼要說不知道,就是因為我真的不知道!知道了嗎!”
時樂硬氣完就慫了,陷入了深深的後怕。
靠,BOSS不會現在就大發雷霆然後一個響指把他湮滅吧?
萬幸蝦系新郎好像也被震懾住了,它竟陷入了長達三秒的沉默,然後才出了聲,聲音似乎還有一絲委屈:
“但你身上有她的氣味。”
時樂腦子懵了一下,下意識反駁道:“我身上有她的香水味,不是我的錯,而是你鼻子犯的罪!”
反正他和你的新娘不可能有染,有這時間不如(您好,很高興為您服務)(iPad點單還是掃碼點單)(來個毛巾擦擦手吧)(咱們這邊飲料八塊錢一位要喝點什麼呢),然後就可以收獲海底撈一天打工錢。*
蝦系新郎非常認真道:“我鼻子很靈,以前二食堂包子一做好我就能聞到,還總是第一個買到那個。”
這不是民國老鬼嗎?怎麼活的時候還能去槐大二食堂買包子?
這可是招牌美味,時樂都沒搶到過幾次。
他發現不對勁了。
“你……今年貴庚啊?”
蝦系新郎竟然也老實回答了:“二十二。”
時樂又認真觀察了一下它的着裝,發現這雖然是中山裝,但質感更傾向現代工業制作,不像是百年前的老古董。
他心中浮現出一個猜測:“你是不是和新娘一起回來拍婚紗照,然後她失蹤了?”
蝦系新郎:“是的。”
時樂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個詭異這麼溫良,原來隻是一個剛畢業的清澈大學生。
這可是全世界最不愛惹事的一個群體了,因為懶得惹事。
猶豫半晌,蝦系新郎突然說道:“其實我感覺你就是我的新娘。”
啊?
時樂目瞪口呆,劇情在哪快進了,他怎麼不知道?
“理由呢?”
蝦系新郎:“你身上有她的味道。”
時樂:“這隻能證明我跟她接觸過吧。”
“你的眼睛是不是黑色的?”
“是。”
“你的頭發也是黑色的?”
“天生的,華國人不都這樣嗎?”
“你……”
“不用你了。”這次沒等新郎提問,時樂便幹脆打斷:“我告訴你我和新娘的根本區别,我是男的,她是女的!你隻要長了眼睛就能分辨得出來吧?”
時樂重新看向蝦系新郎的臉,這位真沒長眼睛,沒得噴。
然而蝦系新郎說出了一句讓時樂大驚失色的話語:“不,我的新娘也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