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實是煩了。
真心總要配着戲谑的話才能講出,擔心也隻有黑暗中,仗着對方看不見才能肆無忌憚。
害怕見不得光的事暴露會失去,所以隻能惡言惡語,傷人傷己。
膽小如鼠。
浪費時間……
仲暮影偏頭,試圖透過不厚的闆牆去看後面的人,看到的卻隻有一片黑暗。
煩了啊。
确實很煩,他也不是他什麼人,何必陪着他浪費時間。
顧沉晗從小就三分鐘熱度,再喜歡的玩具玩不過三天就要換,再喜歡的歌手聽了三遍就喊着吐。
分别三年的發小也一樣。
更何況當年不告而别的時候,他必然是讨厭極了這個膽敢觊觎他的發小吧。
“去吧。”仲暮影眼眶有些發熱,聲音裡帶上了點顫音,聽起來卻像是發笑而出的,“跟你都沒什麼好聊的,喊孟姐來正好。”
艹。
顧沉晗拳頭硬了,一拍闆牆:“仲暮影!”
木闆應聲而倒,不偏不倚落在了仲暮影的旁邊。
“……”他看着破了一塊木闆的闆牆,愣住了。
始作俑者也愣住了,但他反應地更快,沿着破洞處就往外掰木闆。
不一會兒,這雖然不算厚,但也不算薄的闆牆,硬生生被他拆出來了一個可以供一個人進去的大洞。
仲暮影徹底默了。
“要什麼密碼,”顧沉晗從洞裡鑽出來,拍了拍肩膀上的灰,“費勁。”
槽多無口,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面前的人已經主動握住了他的手腕,掌心貼在肌膚上,熱度滾燙。
“有任務提示嗎?”
“沒有。”他誠實地搖了搖頭,“這應該是個密室,我猜大概需要找到出去的線索,順帶能解開真正的劇情。”
沒進劇組之前,仲暮影按照網上的推薦,下了個劇本殺app,玩了兩把,對此類解密的步驟稍微有些了解。
隻是他的眼睛實在不争氣,亂摸了一氣什麼都沒摸到,還得等人來救。
雖然顧沉晗沒有經驗,但他的眼睛着實好用,待适應了黑暗之後,屋内的大概輪廓都能看個差不多。
“這裡有蠟燭。”
他牽着人去了桌前,拿到了蠟燭。
蠟燭是那種很常見的粗燭,似乎,是紅色的。
“喜燭?”聽了描述,仲暮影推測道,“你看看有沒有火折子之類的?”
“有。”
摸索一通還真在桌子下面看到了個火折子。
仲暮影蹲下來去掀垂下來的布簾,摸到火折子的一瞬間,手邊好像有什麼潮濕的東西蹭了過去。
他皺了皺眉往裡探了探頭,但奈何什麼都看不見,隻能收回心思,将火折子交給了顧沉晗。
蠟燭被點燃,屋内有了光亮。
倆人第一眼去看蠟燭,還真是喜燭,大紅色的燭淚慢慢地落了下來。
這個時候再轉頭去看屋内,目之所及之處都是大紅色。
“這不會是新房吧?”顧沉晗四周看了看,随即又自己推翻了,“不太像,哪有新房的床上連鋪蓋都沒有的。”
房間一角放着的木闆床上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這個桌子倒有點像供桌。”仲暮影看了看面前桌子。
上面十分淩亂,貢品,線香,什麼都有,唯獨,沒有要供的像身。
“不知道。”顧沉晗素來不信鬼神之說,也沒在意,他四處張望了一下。
這一次,他看見了牆角的黑色木塊。
“諾,像身在那兒呢。”
他拉着人走過去,自己撿起來一看,龍飛鳳舞的字。
“鬼,娘,娘?”一字一頓讀出上面的字,是個陌生的名字。
“鬼娘娘?”仲暮影想起了進來時那首童謠。
“七月七,陰門啟,孤墳泣,鬼娘娘,附身去,姻緣一指三千裡,新人入房頭尾去。”
兩個人想到了一塊兒。
但不解其意。
“七月七是時間,七月初七,”仲暮影解釋道,“民間說是鬼門開啟的日子,怨魂可在此日歸來尋人報仇,冤魂也可在此日尋人訴怨。”
“那這就是陰門啟的意思,”顧沉晗跟着往下分析,“孤墳泣又是什麼意思?”
“孤墳……嗯,沒有親人的孤魂,隻能回到自己的墳墓上哭泣?”
“鬼娘娘,附身去,是指鬼娘娘也有心願未了,所以附身在别人身上?”
“那姻緣一指三千裡,新人入房頭尾去呢?”
由着當下的氣氛,他隻能往恐怖的方向猜:“嗯……鬼娘娘有心上人了,附身隔了三千裡找情郎……嗯,進了新房,把人砍成兩半了?”
“……”
仲暮影沉默了。
雖然但是,頭尾去,不是砍兩半吧。
如果分析得沒錯的話,那這裡的線索也就這些了。
新房供奉的是鬼娘娘。
新人入洞房會去頭尾。
等等,頭尾?
仲暮影扭頭看向身邊的人:“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句詩的意思是,新人入了房,剪了頭發,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那去尾呢?”
“……不知道。”
這觸及到他們知識盲區了,
“如果按你解釋頭的話,那,”顧沉晗摸了摸下巴,“去掉了鞋子?”
兩人陡然想到了什麼,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道:“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