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本就是萍水相逢,為了一些不必要的事,争起來沒意思。很快大家換了話題,繼續聊起了修真界最近發生的新鮮事。
玄鳥化成本體,縮小後站在蘇行雲的肩頭,原本搖搖晃晃聽得昏昏欲睡,突然猛地站直了身體,警惕的掃了一圈。
蘇行雲晃蕩着酒盞中琉璃色的液體,小聲問:“二師兄怎麼了?”
“剛剛好像有人在用神識探查你。”
蘇行雲愣了一下,他裝作普普通通的一個人,這些年他可沒有特意去交朋友,在場除了越爻,大概沒有一個是他認識的人,誰會用神識探查他?
況且憑他的修為,一般的人神識掃過來就會被他察覺的,“二師兄,你是不是弄錯了。”
玄鳥警惕的盯着周糟看了一會兒,卻沒了動靜,才道:“可能吧。”
蘇行雲收回心思,繼續聽身邊的幾位修士說八卦,手中的酒已經見底了,他準備放下酒杯,又被旁邊的修士給倒滿了。
蘇行雲隻得又端了起來。
身旁的修士話題已經聊到了天南海北,把酒言歡正在興起之時,目光落向前方,蓦地地停了下來。
蘇行雲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踩着月光出現在視線中。
越爻一身月白色銀絲暗紋長袍,長身玉立緩緩走至近前。
蘇行雲腦中好像空了一秒,白日見越爻時距離太遠,看不太清。
現在近在咫尺,不得不說,上天在别的事上虧待了越爻,在容貌上卻對越爻尤為厚待。
青澀與稚氣褪盡後,更顯眉目疏朗,面若冠玉。
他眉眼狹長,眼睛又異于常人,黑得深不見底,乍一看過去冷漠又不近人情,可若仔細瞧着,分明又是一副溫潤謙和的模樣。
蘇行雲心中感歎,這孩子長得可真快。似乎又長高了不少。
明明三年前他比自己還矮一大截,現在卻已經比自己高出半個頭了。
應該不會再長了吧,還長的話就要仰望他了。
蘇行雲在看越爻,越爻卻并沒有看蘇行雲,而是微笑着與那位好酒的散仙打招呼,聲音清潤似水。
“楊前輩,好久不見。”
“越小友,好久不見。”散仙與他笑了笑。
越爻打完招呼,又看向正在啃兔腿的少年修士。
“無極海一别,齊兄更富态了。”
那個圓臉的修士,臉上還粘着辣椒油,似乎沒想到越爻還能記得他,并且過來與他打招呼,驚得手中兔子腿都掉了。
他滿臉的受寵若驚,當初隻是一一面之緣,越爻竟然還能記得他,特意過來與他招呼,好感直接拉滿。
越爻跟現場認識的修士一一打完招呼,才慢慢把目光看向了蘇行雲,眉宇間光華流轉,似攏着一層溫和的月光。
“前輩,好久不見。”
見他竟然跟自己打招呼,蘇行雲一愣,茫然的盯着他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他用這一張臉和越爻見過一次。
僅僅一次!
就是三年前神醫谷谷主兒子及冠禮那天。
但是還是好震驚啊!他用的還是那張平凡的臉,因為過于平凡,很容易被淹沒在人海裡,偶爾與人打交道幾次,也都沒有人記得他,所以他一直用着,省了很多麻煩事。
真沒想到,就這麼短暫的一次見面,都過了三年了,越爻還能記住他。
蘇行雲忙回道:“越小友,好久不見。”
想了想又道:“那日的賞燈會我不是故意缺席的,當時臨時有事,所以才沒赴約。”
“無礙。”越爻擺了擺手,溫聲道:“前輩送的劍穗我很喜歡,謝謝。”
什麼劍穗?
蘇行雲愣了一下,目光看到他挂在靈劍劍柄上的劍穗子,才想起來這是那天他在七寶閣買的,準備送給他的生辰賀禮,忙道:“喜歡就好。”
越爻并沒有過多的停留,跟各位打完招呼就走了。
他模樣俊俏,不卑不亢又謙遜有禮,連一面之緣的人都特意過來打招呼,不由得讓在場的衆修士卻都對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蘇行雲感覺更好,簡直身心舒坦。
看吧!他用心教養出來的孩子好着呢!待人真誠,謙遜有禮,就他這模樣,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心态好着呢!
才不會入魔!!
目送他走遠,蘇行雲又坐了下來,跟着衆修士談天談地,吃完肉正準備喝酒,掃了一圈才發現自己的酒杯不見了。
别的修士面前的酒杯都還在,就他面前空空如也。
他小聲地咕哝道,“奇了怪了,酒杯呢?怎麼莫名其妙不見了。”
站在他肩頭的玄鳥瞥了一眼,随口道:“剛剛那個小子拿走了。”
蘇行雲一愣,“越爻拿我酒杯幹嘛?二師兄你是不是看錯了?”
“你在懷疑鳥的眼睛?”玄鳥明顯不服氣:“他一來就順走了你的酒杯,你自己盯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還怪我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