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讓我看看有沒有人背着他搞亂七八糟的。”
“聽人說程泊找的服務生都挺漂亮,一水的大長腿大高個……真的假的?”
這一路傅晚司壓根沒仔細看,想也沒有特别吸引他的,随口說:“漂亮的不得了,馬上就能跟人扯個證結婚生孩子了。”
傅婉初真情實感地嘔了一聲,三十多歲的人了,說話語氣活潑得跟個孩子似的:“太好了,你在那找個情投意合的結婚算了。”
“你還是别指望我了,”傅晚司說,“我能情投意合的人肚子裡都生不出他們的孫子。”
“好像我情投意合的能生似的。”傅婉初切了聲。
傅晚司這一住就是小半月。
宋炆之後又打了幾個電話,他接了一個,話裡話外都是忙,忙的簡直沒空看手機,不上進的态度讓女皇陛下逮住機會狠狠嘲諷了一頓。
程泊覺得自己“身嬌體弱”,腆着臉住了倆禮拜才出院。
他那幫狐朋狗友要在“意荼”給他接風洗塵,程泊特意告訴了傅晚司,問他來不來。
多餘問。
傅晚司頂瞧不上那群人。
但他得到消息的時候晚了一步,人已經陸續進來了,程泊的包廂騷包地就安排在傅晚司包廂的旁邊,他這時候出去,無疑會讓人撞個正着。
倒顯得他見不得人、落荒而逃了。
傅晚司大大方方地進了隔壁包間,找了個舒服的地兒喝酒。
程泊早就到了,人再多他也是第一個關注傅晚司,拿着瓶酒過來低聲問他“怎麼樣?”。
“一般。”傅晚司往自己杯裡倒了半杯酒,一口喝完,讓程泊玩去,不用管他。
這幫人玩的太浪,傅晚司嫌膈應,沒跟程泊說,待了會兒就提前出去了。
他酒量好,也克制,慢慢喝了一瓶隻是微醺,現在隻想找個人少的地方透透氣。
來往的服務生穿的都是統一的工作服,想起傅婉初的話,傅晚司無聊地看了兩眼。
看着年紀都不大,二十歲出頭,個子高,腿也長,至于漂不漂亮帥不帥,傅晚司在窗口點了根煙,懶倦地耷着眼皮。
漂亮,帥,但不是他喜歡的。
到這個歲數,他早過了能撒下心認認真真談場戀愛的年紀了,但人都有欲望,他也不例外。
那些所謂“非常愛他”的小男朋友圖的是什麼傅晚司心裡清楚。
他也不介意養着對方,偶爾陪人出去走走,吃個飯逛個街,給買個表留張卡什麼的,但多了他就沒耐性了。
上一個在一起的男朋友還是程泊介紹的,二十四歲剛大學畢業,自己有工作,但實習工資在他們眼裡跟鬧着玩似的。
跟程泊喝酒的時候他主動給傅晚司敬了杯酒,溫溫柔柔地說“哥,我特别喜歡你,第一眼就喜歡”。
傅晚司讓他逗笑了,說“行,那你就過來喜歡吧”。
小男生白白淨淨,娃娃臉眼睛大個子高,說話辦事都溫溫和和的,乖巧懂事放得開,說實話傅晚司這段時間挺滿意的。
關系保持了快一年。
是傅晚司提出的結束,沒什麼特别的理由,就是倦了。
分了有兩個月了,莫名其妙今天突然想起來了,他可能也有點酒精上頭。
手機裡給程泊發了條消息,告訴對方他回去了,傅晚司随便拐進了一條人很少的走廊,悶頭往前走。
“左池,406包廂,你還在這抽煙!”
“嗯……我困了。”
“哎,那你也快點過去啊。”
“知道了。”
突然闖進耳朵裡的聲線清澈透亮,沾染了疲倦,尾音沙沙的,顯出幾分似有若無的慵懶。
很簡單易懂的好聽。
傅晚司擡起頭。
個子很高的男生側對着傅晚司,懶洋洋地倚在不遠處的門框上,微微仰着頭。皮膚很白,側臉能看見高挺的鼻梁上有一顆很小的痣,殷紅的嘴唇輕輕抿着。
普通的員工襯衫穿在身上像是小了半号,勾勒出流暢漂亮的線條。
襯衫下擺從小腹卷進褲子裡,往下看兩條腿很長,也很直。
聽見腳步聲,他微微偏頭,略帶好奇地看向傅晚司。
四目相對,傅晚司才注意到他嘴裡還咬着一支女士細煙,和一雙微彎的桃花眼不那麼匹配。
對方安靜幾秒,明顯不認得他。
沉默片刻,男生對傅晚司露出一個乖順的笑。
“您好,要抽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