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監控器代表運作中的紅點暗下,江戶川亂步就意識到對方認了輸。
這是一場短暫的捉迷藏遊戲。
雙方都默認隻要找到背地裡的“鬼”就可以宣布獲勝,顯然現在江戶川亂步赢了。
江戶川亂步心情不錯。
他沒有在這個世界中抓什麼組織罪犯的興趣,隻要赢下這個回合就滿意了,在警察将犯人帶走調查後更甚,大步走進店内還喊着:“綠川先生,我的蛋包飯還能吃嗎?”
店内其他人還在忙。
諸伏景光向廚師借了廚房将蛋包飯熱了熱做成了蛋炒飯。
處理完警察那邊的事情後廚師看到諸伏景光的作品驚喜:“你的廚藝很好啊。”
“多謝,實際上我也勉強算廚師。”
諸伏景光笑了笑,将蛋炒飯再送到亂步面前。
弓奏具人對江戶川亂步出去了一分鐘就抓到了犯人的事情十分在意,睜大了眼睛盯緊了鼓着腮幫吃飯的江戶川亂步。
“小鬼,你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亂步正自顧自吃着蛋炒飯,看了他一眼:“我剛剛說過了,你沒聽到嗎?我是異能者啊。”
“……?”
“無論多麼缜密的犯罪,必然會留下破綻,這些破綻會成為破案的線索——但那些線索是警察的工作。”
亂步咽下米飯,有了之前對綠川光的說法他也不怕被誤會:“我的異能「超推理」直接就能看到答案。這種簡單的事情,我隻要一分鐘、不,30秒就可以看破!”
這些對話讓打算來問亂步破案詳情的目暮十三頓住。
原本完全不相信什麼異能力言論的觀點的他也在這時陷入沉思。
難道世界上真的有異能力?
弓奏具人愣神,明明少年正坐在他面前吃飯,此時卻覺得他離自己非常遠,如何拉扯也沒辦法靠近。
他有了一種直覺。
這個少年,說不定以後會成為一個十分了不起的角色。
一直到江戶川亂步又去找諸伏景光,諸伏景光看了看亂步被磨損泛紅的腳後皺眉,向目暮警官提出今天有點晚了他們打算先回去,明天再做筆錄時,弓奏具人這才喚回身為媒體人的自覺,抓起旁邊的相機就追了上去。
“等等小鬼、不,江戶川君——亂步偵探!”他大聲喊着。
“可以讓我拍張照片嗎?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您也能允許在下作為頭條将今天說的話登在報紙上!”
連弓奏記者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激動,甚至不自覺對着他剛剛還在說“我考考你哦?”的小孩用上了敬語。
“可以啊!”
江戶川亂步回頭露出自信的笑容:“不過,記得要寫世界第一名偵探哦?記者先生。”
弓奏答應着,激動地将「13歲少年?世界第一名偵探?江戶川亂步?異能者?」幾個關鍵詞帶着問号寫在手上的本子上。
弓奏具人完全不知道,此時他的樣子在外人看來簡直像極了追捧偶像的瘋狂粉絲。
拍完照諸伏景光再次将亂步牽起:“謝謝您的照顧,還有目暮警官,明天我們會去早點去署裡的,那麼,我們就先離開了。”
“有機會再會……這位弓奏先生。”諸伏景光表情一言難盡。
亂步擡手揮揮:“拜拜,記者先生!”
“真是麻煩你們了!”
弓奏具人像個剛入職的新人對前輩的态度一樣,甚至還對離開的二人鞠躬,一直等到看不到人後才反應過來,但依舊十分激動地寫起了東西。
目暮十三有點懷疑人生,上下又打量了一翻弓奏具人。
這家夥……怎麼突然跟受了什麼刺激似得?
——
回去的路上,諸伏景光不再維持那張始終溫和的笑容,而是神情複雜地看着亂步。
很明顯,他對剛剛亂步推理的話十分在意。
組織、善後、滅口……說實話,要是聽到亂步随口說出這種詞後還無動于衷,那他也沒有做卧底警察的資格了。
剛剛被抓的犯人是某個組織中某個成員推出來的替罪羊,以他現在的資曆,無法确切判斷亂步剛剛說的“組織”是否與自己卧底的那個相同,但他可以确定一件事。
亂步他,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的小孩。
他能夠随便看出周圍人心中的想法,并在一分鐘内看穿犯人的身份和信息。
如果這個結論是在書咖時得到,那諸伏景光一定會懷疑亂步是否看穿了自己卧底警察的身份。
但此時此刻,推測出亂步有可能接受過某種洗腦的人體實驗後,諸伏景光開始變得小心翼翼,擔心自己直白某些問題會地刺激到亂步的大腦。
所以他隻是将江戶川亂步帶回了家裡,快速收拾了一個房間出來,先做好亂步也許會在家裡住幾天的準備。
将給亂步磨破的腳簡單處理完後好好上了藥後,諸伏景光找了兩件他自己的衣服給他。
“明天我先帶你去買衣服,今天先穿我的可以嗎?”
“那種事情随便啦。”
江戶川亂步顯然無所謂。
他蹦蹦跳跳地坐在沙發上就去開電視,寬大的白體恤蓋住了他的屁股,整個人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學生。
明明是第一次來他家裡卻表現地十分熟悉,甚至還在電視下的櫥櫃裡摸出幾款智力遊戲來。
顯然幾分鐘内他已經摸透了。
諸伏景光已經對亂步表現出來的聰明基本習慣了,看他還算适應松了口氣。
因為案件,書咖的工作可能還要過幾天才恢複,員工這兩天休假,所以沒什麼事。第二天一早,趁着太陽冒出來,諸伏景光把亂步穿的幾件衣服都放進了洗衣機裡。
洗之前他特意檢查了一下口袋,還從黑色大衣裡又拿出了不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