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勉強露出笑容:“你打算一個人開公司嗎?”
亂步在諸伏景光問完後眨了眨眼睛,看着他不贊同的視線恍然:“對哦,那樣會很麻煩。”
雖然他剛過了20歲生日沒多久,但現在身體縮水了,看起來頂多13、14歲,而開公司需要多遞交很多資料。
他讨厭麻煩。
平時,如果沒有人問他問題,亂步也是不會去主動回答的,那些需要去想怎麼讓人聽懂的話和事,他光想想要放棄了。
“我果然讨厭現在的身體,算了。”
江戶川亂步嘟囔起來,原本支棱起來的肩膀又塌了塌,又想了幾種可能都被推翻。
他扁扁嘴,晃了晃腦袋把亂七八糟的忘掉,最終沮喪走出洗手間,一副遊戲輸掉了的樣子。
不過在路過諸伏景光卧室門口時,他緩緩停了下來。
亂步看着諸伏景光敞開着的門内的書櫃眼前一亮,看到目标後頭都沒回就開口:“綠川先生!”
他用手指着,發出請求:“我可以進你的房間嗎?”
亂步看中了諸伏景光房間裡的書架,上面有他還沒看完的推理小說。
昨天他進了書咖後沒多久就發生了案件,雖然當時他從書架上拿下來的書不少,但其實根本沒看多少。
“可以。”諸伏景光點了點頭,看到江戶川亂步恢複精神高興跑到書架前卻墊腳夠不着時,跟上去幫他把幾本推理小說家江戶川亂步的著作拿了下來。
本來沮喪的小家夥像重新得到喜歡的新玩具一樣抱起幾本書重新回到客廳沙發上,趴在那裡專心看了起來。
諸伏景光看着他若有所思,捕捉到了剛剛亂步提到的“現在的身體”。
安靜了幾秒鐘,他重新把視線又放到了門前洗手間被丢在地上濕漉漉的衣服上,最終重新放回洗衣機。
再度回到房間後,關門從床後面的暗格中找出了一部手機,打開了通訊錄中置頂的那個人的對話框。
——
同天正午,降谷零收到了來自幼馴染的一條短信。
[zero,你知道武裝偵探社嗎?]
沒有前因後果,也沒問其他的話,就這麼突然的一個問題。
降谷零感覺到了奇怪。
從警察學院畢業後,他和諸伏景光兩個人先後成為了公安,警察廳公安和警視廳公安部雖然負責的工作不同,但他們卻同時進了同一個組織進行卧底。
他因為進入要早一些,目前已經獲得了代号,但hiro還在考核期。
二人在組織裡是互不認識的狀态,平常在組織裡也從未見過。而且成為「波本」後他多數時間也是獨自行動,更是沒有機會去見諸伏景光了。
這還是畢業後給他聯絡的第一條短信。
十幾年幼馴染的默契讓降谷零意識到諸伏景光身邊應該有什麼事情發生。
于是他确認了信息,确保組織今天不會有找他們二人的消息後,便與諸伏景光達成了共識見一面。
諸伏景光離開前告訴江戶川亂步有事出去一趟,順便問了亂步的身高鞋碼說是買些衣物鞋襪。
江戶川亂步并不在乎,随意地答了幾句并應下了“不要離開家裡”之類的叮囑。
名偵探現在很忙,沒時間去推理綠川先生又在想什麼又要做什麼。
他一心看着手上的那本江戶川亂步寫的《天花闆上的散步者》,興緻滿滿。
這是一本講一個行走在天花闆上的偷窺者的小說。
主角三郎是名偵探明智小五郎的朋友,吃喝不愁混吃等死的他擁有女裝等癖好,在無意間發現公寓天花闆的通道行後染上了走在天花闆上偷窺鄰居的癖好,最終犯下罪行利用天花闆悄無聲息地殺害了某個讨厭的鄰居。
天花闆中窺伺的眼睛?
江戶川亂步若有所思。
他大概可以猜到這本書會講些什麼東西。
推理小說就是如此,隻要清楚作者的目的與惡意,基本也就了解了真相。
「如果是我的話一定會這麼寫吧?」
大概就是這種想法。
同樣身為江戶川亂步,他們幾乎有着相同的思維。
雖然此時他無法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麼會來到這個特殊的世界,但目前看來,能看到這些小說也不算是壞事。
江戶川亂步輕閉上眼睛緩緩躺倒在了地闆上,想象名叫三郎的偷窺者在天花闆上肆意地觀察别人,自稱自己是“局外人”的感覺。
他在天花闆漫步,偷窺着批判主義職員私下對漲薪令喜出望外;偷窺着膽小如鼠不敢送出情書的棒球選手;偷窺着白天身穿華服的掮客夜晚用舌頭舔舐衣服污漬的畫面……
“……”
江戶川亂步抿唇,沉寂了幾秒後重新睜開眼睛,準備繼續往下讀。
但令他也沒想到是,睜眼的一瞬間看到的東西幾乎吓得他就要從地上跳起來。
——天花闆的正上方,出現了一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