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您說我嗎?”夏目有點驚訝。
他就是個普通高中生啊,雖然有一位神奇的外婆,有一本貴重的手賬本,還有一隻厲害的大妖怪守護神,認識其他的陰陽師,也認識很多妖怪……等等,他的确不是普通人士。
夏目悲哀地認清了現實。
對方眯着眼睛笑道:“或許您自己沒有發現,其實您今生的運勢還是很不錯的。”
夏目想着自己一路來磕磕絆絆的身世,手在空中搖來搖去:“哪裡哪裡……”
“運勢也并非全是天生,大多還是一點一點自己攢起來的。隻要您保持本心,這份運勢會越來越好,您的日子也會越過越精彩。啊,對了。”
陰陽師先生說着,突然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硬皮夾,夏目仔細一看,表面畫着小智和皮卡丘,“鄙人是否有幸,能借您的好運勢一用呢?”
夏目有點懵:“……啊?”
陰陽師先生露出羞赧的神情:“我家寮裡即将要誕生一位新的式神了,還差最後一道符咒。這最後一步頗有些賭手氣的性質,運勢好了,自然就能創造出強大的式神。嘛,我向來手氣不好,想請您替我畫下這道符咒。”
他頓了一下,又解釋道,“隻是借您之手畫下符咒,不會損傷您的運勢的。”
……這陰陽術聽着怎麼那麼像抽卡遊戲啊?!
夏目轉頭看了看貓咪老師,對方沒有要他拒絕的反應,反而興緻勃勃:“這個真的很有趣,夏目,就當是試試手氣吧。”
夏目接過了硬皮夾。那一刻,映入他眼簾的小智和皮卡丘,終于讓他有了還在人世間的真實感。
他掀開一看,發現裡面已經畫了好幾張符咒了。而且什麼樣的圖案都有,什麼心形,星形,蝴蝶形,鳥居形,甚至還有奴良組的标志圖案。
真不知道陰陽師先生之前還找了誰畫。
夏目用難以言表的眼神看了陰陽師一眼,對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嘛,想撈SSR,就要廣撒網嘛……”
“……什麼圖案都可以嗎?”
“都可以的,寫字也行。”
“這樣的話……”夏目思索片刻,低頭畫了一隻小貓頭,那賤兮兮的模樣很眼熟。
貓咪老師:“……夏目,你又欠揍了哦。”
夏目正對着他笑,就聽旁邊突然響起一個小姑娘清脆的笑聲:“呀!好可愛的說!”
夏目扭頭一看,就見一個看起來年紀小小的小姑娘探來了腦袋。她留着及肩的娃娃頭,身穿大紅配金的和服,生得白白嫩嫩,眉眼十分精緻,像個來自平安時代的小公主。
“嗯?你是說這個嗎?”
夏目把畫了小貓頭的硬皮夾給她看,她使勁點了點頭,還伸手指指貓咪老師:“大哥哥的貓也可愛!能借我摸一摸嘛?”說着,她便把閃閃發亮的大眼睛對準了夏目。
夏目看向貓咪老師。
就算現在是一隻胖貓的模樣,但斑身為大妖怪的自尊還是有的。對着這個長得精緻可愛的小娃娃,他也能兇惡地龇牙:“去去去!本大爺可不是誰都能碰!”
小姑娘眼珠子頓時睜大了:“哎呀!貓貓會說話!”
“……第一次見到會說話的貓?”夏目問道。他還以為這個小姑娘也是妖怪,比如座敷童子什麼的,現在不确定了。
小姑娘一歪頭:“會走路會說話的貓人見過(正好有個貓妖喵喵叫着,帶着一壇酒打他們面前經過),但是會說話的貓還是第一次見呢!”她抓着夏目的胳膊,眼睛持續性閃閃發亮,“呐呐,大哥哥,貓貓能借我摸嘛?”
夏目:“……老師。”
貓咪老師:“沒門!”
夏目掩面:“可是她太可愛了……”
怎麼忍心拒絕啊!
“啊!”就在這時,夏目聽到旁邊陰陽師先生叫了一聲,“這氣運!這是……”
他瞪圓了眼睛,盯着娃娃頭小姑娘,兩眼放光,嘴上說着,“這是……這孩子是一位貴人!難得,難得!”
就見陰陽師先生回頭跟他的式神說了什麼,對方無奈地給了他一個眼神,又遞了個東西給他。陰陽師先生握着那個東西,飛快蹭到夏目身邊,把拳頭伸過去,笑容和語氣都十分和藹可親:“小姑娘,你幫叔叔畫一幅畫,叔叔就把這個送給你好不好?”
說着,陰陽師先生把拳頭展開,一團藍色的水光如同一個材質柔軟的魚缸,其中一隻小小胖胖的紅色金魚悠悠然地擺動尾巴,吐出了一個泡泡。
就連貓咪老師都看直了眼睛,更别提小姑娘了。他們兩個同時盯住小金魚,臉都要貼上去了。
陰陽師先生還在循循誘導:“幫叔叔畫一幅畫,叔叔就把這個送給你,好不好?”
小姑娘都不舍得移開目光,連連點頭:“好好好!”
她接過了硬皮夾,陰陽師先生湊過去,盯住符咒的眼神放着期待而激動的光,幾乎要把臉貼上去了:“對對對,就在這裡,想畫什麼畫什麼,畫完了,這個小金魚就——”
刀出鞘的聲音截住了他的話。
在場人聽到一個男人壓抑着怒火的警告聲:“你要對我家可愛的少主做什麼!”
說時遲那時快,那位陰陽師的式神飛快一拉他的主人,壓切下來的刀光堪堪停住,隔在了陰陽師先生與小姑娘之間。陰陽師先生終于把目光從符咒上移開了,看着不遠處的刀鋒,還一臉茫然,不知所措。
夏目小心翼翼地回頭。
就見身側不知何時站了一個着紫裝的大長腿,手上持着刀,身上披着甲。衣服款式像是基督教服,但他拿刀的姿勢和氣魄,凜冽的仿佛随時都能上戰場。
貓咪老師眯了眯眼睛:“哦……付喪神。”
“誰?”問這話的夏目覺得自己明知故問。還能有誰,自然是眼前這位大長腿。
“看到他手上的刀了嗎?那應該就是付喪神的本體了。”
夏目小心翼翼地看過去,刀身上一團一團的刀紋在燭光下隐隐約約,凜冽又漂亮。
娃娃頭小姑娘歡欣地回頭喊道:“長谷部爸爸,看小金魚!”原來她已經畫完了,從陰陽師先生手上順走了小金魚,她還興緻頗高地把畫展示給大長腿看,“看哦,我畫了長谷部爸爸。”
大家仔細一看,上面果然是一把刀的形狀,就是畫工非常幼稚,連刀的線條都畫不直。大長腿原本滿臉的警惕,看到畫的一瞬間就換了臉,帶出幾分驚喜的笑來:“畫的真好呢。”
“……”
夏目從膝蓋上撚起了一片鮮嫩的櫻花瓣。他的納悶溢于言表。
奇怪哦,明明是秋天了,哪裡來的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