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劇組的第二個星期,阮忻逐漸适應了下來,偶爾能跟孤落寡言的時遇說上幾句話,雖然大部分是關于對戲上的,但關系明顯的和氣了不少。
十二月氣溫明顯的下降,初寒料峭,深秋悄然轉至初冬,陽光惆怅,蒙蒙細雨過後要拍一場激烈的武打戲。
男主受傷,阮忻飾演的美豔姐姐不顧組織的安排救下男主,最終被人追殺,走投無路之下求助女主。
最終死在這場戲裡。
這場戲考驗車技,蔣安擔心阮忻車技不行,跟她打着商量問要不要請個替身,阮忻當即擺手,想自己上。
這場戲的開頭,緝毒警男主在邊疆地區掃毒,而反派人物的阮忻正好是護助那批貨出關的人之一。
單槍匹馬的男主沒能抵得過多人的圍攻,衆目睽睽之下,阮忻一把扛起男主,安置在越野車上,點火啟車。
越野車嚣張的發動機聲音響起時,同同伴才發覺遭到背叛了。
NG多次,阮忻力氣太小,時遇一米八五的大個怎麼都抱不起來。
阮忻喘着大氣,小助理遞過來礦泉水,阮忻接過仰頭咕噜咕噜的灌了下去,精美的下颚線打着光,額角細密的汗珠攀附着。
時遇恍神盯着她,好半晌主動開口,嗓音清冽還是那副沒有表情的樣子:“跟導演商量一下吧,抱上車改成拖上車。”
阮忻勻上氣,思忖兩秒鐘,聲線清明:“那得多疼啊,這一地的沙子。”
拍攝地點沙塵不小,真要拖的話身上毋庸置疑是要磨破皮的。
時遇收緊下颚默不作聲,眼睫顫動了幾下,好半天又認真的對上阮忻,語氣平平:“沒事,我去說。”
剛要出聲拒絕,時遇轉身就走。
最後那場戲,阮忻拖着時遇在吹沙走石的荒漠裡上車,軍裝在與地面摩擦發出的聲音刺得阮忻耳朵發癢,聽着聲音都能體會到時遇的按耐。
别扭成不了大事,阮忻磨砺以須,争取一次過,表情狀态調整到最佳。不顧一切的形象演的爐火炖青。
這條一次過,正好卡到飯點,阮忻彎腰朝工作人員鞠了一躬,又立馬轉回去問候時遇。
“你沒事吧。”明白酒囊飯袋的問候一文不值,但關心一下會讓自己安心。
時遇坐在椅子上不語,這會大夥都在吃飯,片場休息的地方隻有零星幾個人,時遇輕擰着眉心,背部的疼痛已經讓他自動過濾掉了身邊的聲音。
阮忻見他額頭沁出冷汗,覺得這茬一定受傷了。
拐了拐身邊的小助理。
“小怡,幫忙找下藥箱。”
張怡疑惑,一頭霧水的問::“姐,你受傷了嗎?”
“不是,先别問那麼多。”
和張怡問了一圈,将近十分鐘才尋尋覓覓找到到小藥箱。
又坐回時遇身旁,小心翼翼的問:“你受傷了吧,你後背都有點沁血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幫你處理一下,介意的話我把藥箱給你助理,讓她幫你處理一下。”
時遇掀起眼皮督了一眼,出乎意料的乖巧點頭,道了聲好。
沒想到時遇會答應,阮忻狐狸捉刺猖,無從下手。扭捏不安的對上時遇的臉:“那個...咱要不找個車脫衣服,我再給你塗藥。”
時遇:“我沒車,不用找車。”話畢就解開衣扣,外衣還是拍戲時的軍裝,裡頭是件耐克的黑色T恤。
時遇臉不紅,心不跳的脫下衣服,背對着阮忻,從頭到尾好像在做一件正常到不能太正常的事情。
“塗吧。”
阮忻這人明面上是個膽大包天的,内裡純到不行,這麼多年看顧承光着膀子的樣子都屈指可數。
緩緩打開藥箱,挑了瓶雲南白藥的噴霧,又東尋西覓的翻到棉簽。
時遇後背蹭下來的皮不少,劣迹斑斑的後背讓阮忻引咎自責,怕直接噴太刺激,所以打算用棉簽輕塗。
阮忻低頭手指輕輕壓下噴頭,對準棉簽,業業矜矜的對上傷口,紅着臉跼高蹐厚的輕點。
時遇瘦的不行,沒有那種勻稱的身材,削肩窄腰但身上看起來很幹淨,跟那張白淨内斂的臉很符合。
阮忻沒忍住,謹小慎微的開口:“你不吃飯的嗎?這麼瘦。”
時遇沒答,轉過頭,傷口上棉簽突然一劃,阮忻慌了神,擡高嗓音:“你别動啊,很痛啊。”
時遇不在意,淡淡發聲:“你直接噴吧。”
阮忻拒絕:“不行,你這好多地方都破皮了,直接噴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