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麼塗了一中午的藥,安嘉钰從吃飯時就注意到了遠處的兩人,莫名有種自己兄弟被綠了的感覺。
開始前張怡貼心的給阮忻塞了兩個面包墊肚子。
阮忻拿起一個夾在手臂和上腰間,另外一個拆開往嘴巴裡送,時遇坐在不遠處,雕塑般紋絲不動。
阮忻主動靠近,把面包遞到他跟前,含混不清的問:“你助理呢?這麼個半天,都沒看着你助理,幹嘛用的。”
時遇不見外的接過面包,寡淡的道了聲謝謝,沒接阮忻的話。
阮忻見他不答,也沒必要自讨沒趣,安靜的啃完面包。
能在雲城這種地方找到一個類似于邊境的戈壁灘,導演也是不容易。
下午演員就位,男主苟延殘喘的攤在副駕上,一場沙漠越野賽即将開始。
女配黑色風衣被風揚起,荒涼的戈壁灘上眼神堅定又認真,疾步上車離合器踩到底,越野車風馳電掣的行駛起來,像匹脫缰的野馬沖了出去,後頭人反應過來後,立馬尾随身後。
槍聲四起,車蓋與子彈碰撞的聲音連綿不斷,擦射出火花。狂沙襲來,沙粒飛揚跋扈。
廣袤無垠的大地上,女孩費力轉着方向盤,滿臉的黃沙臉上是斑駁陸離的真心。
時遇盡量去控制好表情,車被左右夾擊,阮忻極速轉動方向盤,急轉彎車的重力全部壓在了左輪,一個側滑開進了居民區。
時遇被颠的五髒六腑都在抗拒,惡心的感覺蘊上心頭,整個人劇烈抖動着。
後背的傷口在崩盤,額角細密的汗在喧嚣的往外頂。
蔣安也沒想到阮忻能上演這麼一段速度與激情,車技不亞于那些專業的人了。
但實際上在美國那段日子 ,心情不好時阮忻就喜歡找個地方玩賽車,那種放飛心情的感覺對那時候的自己來說真是太好了。
生活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看得到表皮,看不到内裡,後來顧承事業逐漸有了起色,她們吃飯的時間越來越少了,二十幾的花季,活得像個孤寡老人。
演員都有覺悟能力,後頭兩輛車尾随後面追了出去。
又是一個急轉彎時,阮忻踩盡離合,猛得打方向盤,直接沖出村落。
結束時蔣安再次給阮忻豎起大拇指,笑着說以後有機會一定還要合作,阮忻體力耗盡,支起嘴角道謝。
過完這場戲,阮忻這一天的工作量算是基本結束了,小助理不知道從哪兒弄來兩盒牛肉自熱飯。
阮忻接過,還是熱乎的,張怡笑得狡黠:“姐,我偷偷跟女主那邊要的,她們那邊一箱。”
阮忻俏皮一笑:“那你看能不能再去一盒,把你的給時遇吃呗。”
張怡權衡片刻,傻乎乎的答應了:“好的姐。”
阮忻眼神掃了片場一圈,找到靠在角落裡假寐的時遇。
大概是收拾了,白色襯衣灰色毛衣的時遇靠在牆角,眼睫顫動了一下,雙臂環胸,有那種歲月裡沉浸下來的清冷溫柔。
阮忻小心的把牛肉自熱飯放在他身旁,蹑手蹑腳的離開。
安嘉钰暗中觀察,眼睛微眯,像個操心的老媽子,偷偷拍了張照片。
【安嘉钰:(照片)】
【安嘉钰:我覺得人姑娘要有人了。】
【韓亦:哦。】
【安嘉钰:你就這反應!?】
【韓亦:困了,要睡覺了。】
【安嘉钰:???】
安嘉钰覺得韓亦那茬一點危機感都沒有,估計也不是挺喜歡。
但他不知道,那頭的韓亦挂完電話煩躁的搡後腦勺的樣子。
時遇一直沒睡着,阮忻走後他緩緩掙開眼睛,靜靜盯着桌上的自熱飯,一股熱流湧進心裡。
張怡說着笑話,阮忻彎唇沖她笑,眼睛彎成月牙狀,春光般明媚。
不遠處的時遇忍着痛意偷偷瞟了一眼,姑娘潋滟如花的笑顔輕輕漾進心房,埋進了少年心底貧瘠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