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草和姜葉瞅見蘇徹玉這副模樣,心底都忍不住肺腑。
都傷成這樣了還瞎折騰,命還真不是一般的硬。
“姑娘,我扶你去床上躺着吧。”
姜葉見狀,立馬上前去攙扶蘇徹玉。
她能被招進府,就是為了方便照看眼前的這位姑娘。剛剛蘇徹玉突然不見了,東二爺估計就記了她一個“看管不力”的罪名,現在她可要有眼力勁一些,不能讓她再有什麼閃失了。
蘇徹玉倒也沒拒絕,她是真的站不穩,但她已經好久沒被人這麼照顧過,所以難免會有些受寵若驚。
她低聲向她言謝,這倒讓姜葉聽的一愣。
姜葉擡眼看着這個姑娘。
她的眉眼很好看,純粹的像一汪淨水,單看一眼便能記住,可她的唇卻蒼白的沒有血色,像曆經了什麼磨難,整個人破碎卻又堅毅,讓人忍不住想要沉淪。
她想,難怪良大人會喜歡,換她,她也喜歡。
姜葉并不知道蘇徹玉的身份,她隻當良大人很重視這人,不然不會特地安排人照顧她的。
她想将她扶到床榻上,但被東草出聲制止了。
“既然你已經醒了,便随我走一趟吧,大人說要見你。”
發号施令般的,沒有問過蘇徹玉的意願,理所當然的,蘇徹玉也沒打算去理會。
這可就讓姜葉有些左右為難了。
按東草的話來說,她應該扶蘇徹玉去見大人,可她現在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也沒給東草半點反應,想來就是不想去的。
“姑娘,我扶你去見大人吧。”她小心翼翼地問蘇徹玉一句,希望她能答應。
“為什麼要我去,他不能來見我嗎,又不是我要見他?”
她雖虛弱但氣勢一點不輸,面子上就寫着“老娘不去”這四個字,在場的其他兩人皆是被驚的一時沒反應過來,僵在原地。
“這······”東草雖“這”了半天沒有後話,但眉心已然皺成了一個“川”字。
這要是被他家大人知曉了,定是會不悅的。
“姑娘,你還是聽些話,随我走一趟吧,不然我家大人生氣了,後果可能會有些嚴重······”
東草也是好心提醒,但蘇徹玉可不會領情。
“不去。”沒留任何商量的餘地,“要見就讓他來見我。”
斬釘截鐵地拒絕,不拖泥帶水地告知,便是蘇徹玉的态度。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連死都不怕,還怕良熹敬動怒後的後果?
她謝絕了姜葉的攙扶,自己單腳蹦跶到了床邊,旁若無人的坐在床邊,之後平視着東草,緩緩開口。
“我在這等着他。”
······
“她是這般說的?”
放下書卷,良熹敬擡眼看他。
“啊······”東草不敢與他對視,直直低下頭來,“啊······她可能是因為行動不便,怕大人久等,所以······”
“她何時收買的你,怎麼還替她說上話了?”良熹敬打斷他,起身走到他面前。
東草感受到了威壓,脊背一涼,覺得等會肯定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她不是想見我嗎,那便帶我去瞧瞧。”
畢竟也算千辛萬苦帶回來的,适當讓步,也不是不可以······
良熹敬的話音剛落,東草便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好似是認錯了人。
“去見那個姑娘?”他有些明知故問,可還是忍不住再确認一遍。
良熹敬不置可否,也沒拿正眼瞧他,索性略過東草,孤自走到了前面。
東草有些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連忙加快腳步跟在後頭。但他瞧着良熹敬的背影,總覺得此刻的平靜是暴風雨來臨時的前奏,為此,他不由得為蘇徹玉默哀······
此時天色有些陰沉,灰蒙蒙的,好似真的要落雨。
蘇徹玉就坐在床邊,其他什麼也不幹,期間倒是回了姜葉幾句話,但隻要姜葉不再問,她便也不再言語。
反正就是有問必有答,尴尬又和諧,可到最後姜葉還是堅持不住,敗下陣來,選擇閉嘴當個啞巴。
所以氣氛一直低迷到良熹敬出現,但在他來了之後,這裡的局面并沒得到好轉,反到有了雪上加霜的架勢。
蘇徹玉見到他來,沒給什麼好臉色,簡簡單單一瞥後,便移開了眼,好似生怕再多看一會,眼睛就會瞎掉。
良熹敬沒說什麼,面上仍帶着淺笑,雖也不知是在笑給誰看。
他不說話,隻單單看着蘇徹玉。
她不啃聲,也不打算理睬良熹敬。
兩人無聲地僵持,這讓姜葉和東草看着都默默捏把汗,他們隻希望等會不要殃及池魚。
“你們倆都先出去。”
還是良熹敬先發話。
東草與姜葉對視一眼,如臨大赦地“出逃”,臨走前還不忘将門給帶上。
一時間,屋内隻剩蘇徹玉與良熹敬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