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後一周,就是小考,說測試我們寒假有沒有好好學習。
小考結果出來,差不多還是那樣,後面的我沒關注,前面的名次基本沒動,挺穩定的。
我感覺我進入了傳說中的瓶頸期。
中午,池鄭雲端着飯坐到我旁邊,再一次邀請我周末跟他一起學習。
我仔細地考慮了吃完這頓飯的時間,答應了他。
不管他是不是另有所圖……這件事沒什麼好圖的,總不能他讓家教老師故意教我錯的解題思路吧?那挺容易察覺不對勁的。
總之先試試,不對勁我就不去了。
這得向楊複報備,但怎麼報備,有待思慮。
按照他的一貫思想和作風,幹得出找池鄭雲來一出“煮酒論英雄”的事。
池鄭雲不傻,肯定聽得出楊複敲打的意思。
到時候,楊複不尴尬,池鄭雲估計也不會尴尬,尴尬的隻有我。
我想了又想,決定先探探楊複的口風。
可最近他的工作又忙碌起來,說是搞到了一個拆遷安置的大項目,這個項目要是做好了,常哥的公司就徹底在燕市站穩了,楊複就直接是楊總了。
為這,他每天連家都難回一趟,就算回來也是深更半夜了,早上要麼是我出門上學了他還沒醒,就是我還沒起床他就已經出門了。
我決定直接去公司找他,不在手機上說,手機上說事容易說不清。
趁着周三下午放學早,我先回家放下書包,把校服脫了,換上一身休閑服,然後出門搭地鐵去他公司。
當然,我先在手機上套了他的話,确認他今天在公司。
他說今天相關領導來公司視察開會,估計得開到下午六、七點,這個項目趕得很急。
我問他開完會是不是要陪領導吃飯。
我想的是,如果是的話,我就改天再去。
我今天過去,一是為了和池鄭雲一起學習的事探口風,二是想和楊複一起吃頓飯。
楊複說今天不用,領導開完這個會就直接去機場。
我感慨真是難得有個這麼熱衷于工作的領導啊,他馬上把我一頓訓,不準我說這種話,現在不能說,以後也不能說,在他面前不能說,在别人面前更不能說,總之就是不能說。
我翻着白眼回他三個字:好好好!
之前的項目賺了不多不少的錢,公司現在租在一座挺不錯的寫字樓裡,辦公室大概有半層樓那麼大。
楊複給我看過照片,還給我和他媽留了詳細地址以防萬一。
我出了電梯,往右一看就看到牆上标明了常哥公司的方向。正要沿着走過去,猶豫了下,轉身先往洗手間走。
托楊複總吓唬我的福,我很不習慣用公共廁所的小便池,一般都是去隔間。
這個習慣被邊西川的舔狗們狠狠嘲笑過,說我屎多。
我:“……”
啊對對對,他們腦袋裡的屎都是我拉的,但凡不多怎麼能堵得那麼水洩不通。
我走進隔間,剛關上門,就聽到外面傳來說話聲:“複哥,一會兒去哪兒?”
楊複說:“還樓下那家川菜館吧。”
那人求饒:“換一家吧複哥,我痔瘡都要發了。”
楊複:“你有痔瘡那你離我遠點,别傳給我。”
“哥,痔瘡不傳染。”
“哦,那沒事兒了。”楊複停了下,說,“周燕喜歡那家。”
跟他一起進來那人頓時啧啧起來,連聲噓他。
他倆撒完尿去洗手,開着水龍頭,那人說:“這回多虧了燕姐,不然這個項目夠嗆。”
楊複應了一聲:“是啊。”
他倆洗完手沒急着走,點煙抽了起來。
“你之前不說沒跟她處嗎,怎麼突然處上了?”那人問。
楊複不耐煩地說:“關你屁事,少管閑事。”
那人笑嘻嘻道:“這不沒事兒聊聊嘛。說真的,燕姐真行,本地人,家裡有點背景,聽說二環内就好幾套房呢。她自個兒還漂亮,夠勁兒。”
“抽煙就抽煙,少說有的沒的。”楊複說。
他倆就沒說話了,安靜地抽完了煙,出去了。
我等他們出去了才解褲子上廁所,上完了穿戴整齊,出來洗淨手,擡頭看着鏡子裡的小醜,看了很久。也許沒有很久。我不确定。
但總之這個小醜是有夠醜,也夠滑稽。
我沒去公司,下樓去了川菜館,挑了張挺好的桌子,夠隐蔽,靠近包廂,還能看清店門入口那塊。
點了幾個菜,很快就上來了。
我吃了兩口,眼淚都給辣出來了。
但是這菜很好吃,開胃,吃一口就想吃第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