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邊風]
那瞬間,她忽地想起自己遠在貢縣破敗貧窮的家,還有那些可怖的流言蜚語。
“沒人要的孤兒!你爸不要你,你媽也是個沒出息的!”
“别跟夏眠一起玩!她媽是個妓/女!天天給老男人吹枕邊風!”
“...”
夏眠的表情瞬間難看,應激地搖頭否認:“陳導誤會了,我跟他不熟。”
“你——”
耳畔突然傳來若有似無的腳步聲,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噤聲,等到徹底恢複平靜後,陳導才慢慢繼續開口。
“哎...算了,你别往心裡去,我說着玩的。”
“别介意啊。”
陳導不敢得罪周肆,要是被他知道自己跟夏眠的談話,指不定會怎樣,于是也沒再勸,他讓她調整好情緒,說今晚的事情都當他從來沒提過,給她時間調整,就離開了。
夏眠去了洗手間。
她現在沒法回去,對剛才的話心有餘悸。
周圍空蕩蕩的沒人,窗外的冷風順着隔間的縫隙灌進來,莫名感覺肌膚都在戰栗,她在隔間裡,終于不再僞裝情緒。
夏眠聽到一陣窸窣的響動,越來越近,她忽地有種不好的預感。
剛準備推門出去看看情況,卻發現怎麼都打不開。
嘩啦!
一大盆水順着上空淋下來,從頭到腳,她濕得徹底,猝不及防。
夏眠根本沒想到這樣的發展,驚呼着:“誰啊!”
外面的腳步聲從近到遠,顯然已經溜了。
狼狽中,她腦海瞬間想到了一個名字,何穗穗。
夏眠第一時間拿出同樣淋濕的手機,她怕觸電,瘋狂敲着門。
身上已經被淋了個透,短袖濕哒哒地黏在身上特别不舒服,可不管她怎麼呼喊,外面沒有人回應。
夏眠什麼都做不了,何穗穗家裡有權有勢,她不能報複回去。
幸好沒持續多久,一個陌生的路人女孩聽到聲音過來開門,還遞給她紙巾,讓她擦拭臉頰和手。
夏眠心力交瘁,簡單地擦了擦臉,狀态很是頹靡。
她委屈又狼狽。
這個時候回包廂,隻能面對他們嘲笑的眼神,指認何穗穗,她沒有任何證據,就算調了監控又能怎樣,還有人替她撐腰不成。
無權無勢,生如蝼蟻。
夏眠慢吞吞在走廊踱步,想先回家,忽地被一隻溫熱有力的手掌勾住腰,輕而易舉帶進走廊中的雜物間。
門被啪嗒一聲狠狠扣上。
“…?!”
夏眠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男人的修長手指抵住唇。
“别喊,是我。”
低沉熟悉的嗓音響在耳畔,夏眠身體一暖,是對方将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披在濕漉漉的她身上。
久違的強烈古龍香水氣息泛入鼻尖,如同他的外套一樣,将她強勢地裹得密不透風。
夏眠下意識要掙紮,被他摁住,語氣輕佻渾濁:“不怕被别人看?”
她今天穿的白T,很可能走光,這麼想,周肆剛才肯定也...
夏眠瞬間放棄掙紮了。
表情還有些難堪。
借着昏暗的燈光,周肆自上而下睨着她,低聲問:“誰做的?”
夏眠不回答他的問題,動作疏離,刻意地要跟他拉開距離。
洞悉她想法,周肆沒再逼問,忽地抱着她的腰,往身旁幹淨的矮櫃一提。
夏眠瞬間感覺天旋地轉,嬌呼一聲,被迫坐在了櫃面上,那櫃很窄,她虛虛坐着,不得不伸手勾住他的脖頸維護平衡,嗔他:“你、你幹嘛!”
他沒再動作,手臂撐在她兩側,不言不語,桃花眼靜默地鎖着她,兩個人的臉靠得很近,他隻要稍微一低頭就能輕而易舉地親到她。
明顯的體型差,導緻夏眠幾乎被圈在了他懷中,周肆是屬于那種典型的肩寬窄腰的身材,足足一米九的身高,跟隻有一米六五的夏眠比起來,顯得無比高大。
“快放我下去...”
夏眠被他極其富有壓迫感和侵略性的目光瞧着,感覺壓力很大。
周肆沒有聽她的話放下來,四目相對,無言地對峙着,忽地勾唇,覆在她耳邊低語:“我們現在這樣,算不算偷情?”
偷情。
這句話陡然點燃彼此之間的暧昧氛圍,周身的溫度瞬間上湧。
“你...你…”夏眠愕然地盯着他,沒想到他的反應竟然是這樣,“我沒有這樣想。”
周肆唇角的弧度更大,蘊着放蕩的野性,那雙桃花眼微彎,他忽地湊近,像是要親她。
夏眠下意識地躲,把頭偏開,耳根卻不受控地發燙。
周肆停在離她的臉隻有兩三公分的距離,撩撥她。
夏眠抿着唇沉默。
兩個人靠得實在是太近,也太危險,她咽了咽口水,臀悄悄往後挪,可對方也無賴地跟着往前逼,雙腿強硬地擠進她的膝蓋之中,他們的距離沒有得到絲毫拉遠,反而貼得更近。
“周公子,請你放開我。”夏眠疏離地說。
周肆蓦地再度被逗笑,他伸出手,指腹蹭在她滑膩白皙的臉頰之中,從側臉挪到唇角,然後是唇縫,力道不怎麼溫柔:“忘記我剛才說的了?”
抓兔子。
周肆肆無忌憚摩挲着,像是在刻意提醒着她,他從來不是什麼好人,眼眸微眯:“現在,終于抓到了。”
夏眠被噎得一時無言。
曾經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和他有交集,畢竟他回國的這段時間,從來沒有任何找她算賬的迹象,可現在...
周肆緩緩低頭,若無其事地覆在她脖頸處輕嗅發絲,感歎:“栀子花香的洗發水,還是跟以前一樣好聞。”
“...”
周肆的嗓音壓得很低,那些話仿佛蹭在她的肌膚上,引得身體不住發出戰栗。
他繼續開口,低音炮的聲線很撩,低喃着:“不熟?”
夏眠愣了愣,沒想到剛剛經過的人是他,她說的話也被他聽到:“我...”
“你裝什麼呢,嗯?”他打斷了她的話,咬着她的全名,語氣暧昧。
如同打開潘多拉魔盒,将那些刻意塵封的過去悉數呈現。
他的唇終于湊近她的,親密相貼。
“跟我接過吻、上過/床都不熟。”
“那要怎樣才算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