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不見,把我忘了?]
[這次寶寶必須要陪我在酒店待到天亮]
直白露骨的話語。
夏眠顫抖着指尖,試圖硬氣拒絕。
[到時候我可以來,不過不能在晚上,也不去酒店。]
[我們好好談一談。]
幾秒後,直挺的脊梁還是彎了下去。
[…可以嗎?]
沉默片刻,對面勉強松了口:
[呵]
[下周三我有空,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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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裡的熱鬧還在繼續。
周肆烈酒下肚,一杯接着一杯,簡直跟喝水一樣,面不改色,其間有女人趁着人多渾水摸魚想湊到他身邊,被他玩世不恭的眼神刺開。
“啧。”得到對方回應,梁峪終于反應過來,抿出輕佻的笑。
他想,捕獵遊戲啊,肆哥玩得是真變.态。
“哎對了肆哥,你最近幾天有沒有空?咱們去玩車?我前陣子新開了個俱樂部,準備培養一批好苗子去打比賽,改天賞臉一起去看看?”
周肆斜他一眼,唇邊的弧度又野又痞:“行。”
“就知道你感興趣!”梁峪眼神發亮。
“你剛回國沒多久就馬上要去周氏繼任,唉,咱肆哥以後成大忙人了,見面都得預約,到時候兄弟幾個得多想念!”
“這不,特意在俱樂部給你留了限量款的超跑,馬上就去試試手感!”
“還有我那幾個小孩,可期待你繼續去做指導了!”
周肆散漫地應聲哼笑,舉杯跟梁峪敬了敬。
手機鈴聲忽地響起,他隻是看了眼,便起身拿着手機離開包廂。
“周公子,那晚欺負夏眠的人查清楚了,是...何穗穗。”陳導在電話裡恭敬地說。
走廊裡,周肆修長的手緊握着手機,黑眸微垂,思索着,腦海中對這個名字完全沒印象。
“誰。”
“就是之前說跟您在遊輪上有過交情,第一個向您敬酒的那個女孩。”
周肆應了一聲。
再開口,語氣仍舊是漫不經心的,裡面卻透出些無形的壓迫感。
“你怎麼這麼沒用。”
“這...周公子,她背後有人,圈裡的,實在不是我敢得罪得起的啊。”陳導戰戰兢兢地回應。
……
夏眠的狀态肉眼可見地恢複了些。
她在劇裡的戲份不是很多,但都比較分散,需要長時間待在劇組。
陳導說到做到,租用了幾個電風扇放在休息室,雖然比不上空調,卻也涼快不少。
夏眠的身體其實是特别嬌氣的體質,怕冷也怕熱,有了風扇,總算好受許多。
時間流逝,很快就來到周三。
周肆來的這天,夏眠剛好要演一場跟女主角的對手戲。
戲裡的夏眠扮演女四号,痛斥着女主角是狐狸精,把她最愛的男人搶走了,兩個人産生激烈的語言和肢體沖突,并且在這時,夏眠需要狠狠地扇女主何穗穗一巴掌。
按照原本的安排,夏眠隻需要做假動作,輕輕地拂過去就行,但陳導拍了好幾次都不怎麼滿意,效果不夠好,他隻好讓夏眠做假動作時,盡量觸碰到何穗穗的臉。
敵人相見,本應分外眼紅。
可夏眠那張清純的臉實在太具有欺騙性,更何況這幾天她沒有什麼動靜,一副被欺負了隻能咽碎了往肚子裡吞的模樣,讓向來仗着有權有勢随意使壞的何穗穗很是放心。
夏眠就算長着張清純勾人的小臉蛋又怎樣,落到了自己手心裡,還不是就隻有挨打的份?就算過這麼多天,也隻能忍氣吞聲。
何穗穗很得意,甚至還假惺惺地好心提醒:“夏眠,你不要怕,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然耽誤的是大家的時間。”
她渾然不覺,自己那拙劣的演技才是導緻這場戲遲遲拍不好的根本原因。
夏眠慢吞吞地應了一聲,繼續剛才的台詞表演。
她看着她,軟聲開口質問。
“你憑什麼這麼嚣張?”
“告訴你,沒了你爸的幫扶,你什麼都不是!他也不會愛你!”
“呵呵,他又沒跟你結婚,你憑什麼說他不愛我?”何穗穗從善如流地接戲,“我看你就是嫉妒!”
按照設計的劇本流程,夏眠會在這時扇她巴掌,何穗穗為了讓效果更加逼真,迅速閉上眼。
“啪!”
突如其來的一耳光,把她扇懵了。
何穗穗蓦然睜開眼。
臉上火辣辣地疼着,她擰起眉頭,剛要斥責,耳畔忽地傳來鼓掌聲。
陳導帶頭拍手:“穗穗,委屈一下你了,不過剛才的表現非常好!效果很不錯!”
他的态度表明一切,就連其他工作人員也跟着附和:“對,就是這個表情!演得特别逼真!”
“穗穗姐太厲害了!”
何穗穗臉上白一陣青一陣。
在發火和不發火的邊緣反複橫跳。
被簇擁着走進片場的周肆,看到的恰好就是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