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俞之前挑了很多生日禮物,但都不滿意,這才準備去市中心那個購物廣場看看。
穿過長長的巷子,再拐個彎,出口就在眼前。與此同時,拳頭砸到身體上的聲音更清晰了,那邊窸窸窣窣的罵聲陸續傳過來,想不聽見都難,宋俞一邊走,一邊随意的往那邊看了一眼。
四五個穿着隔壁第五實險中學校服的學生,正将一個人堵在角落裡拳打腳踢。
拳拳到肉的悶聲,光聽動靜都覺得疼,可那挨打的學生愣是不聲不響,連聲痛都沒喊。
“小屁孩,你覺得你骨頭很硬是不是?他媽的你瞪什麼瞪,爸爸今天就教你做人……”
又是一陣拳打腳踢,被打的悶聲不吭,打人的反而氣喘籲籲,“艹你媽,周辭,老子叫你狂,沒感覺是不是,說話……”
一聲冷笑,夾雜着少年無所謂的腔調,“有本事今天就把我打死,不然以後死的就是你們。”他就像是失去了痛覺神經一樣,吐了口嘴裡的血沫,揚着張血肉模糊的臉,笑的更張狂了,聲音挑釁:“你們不是很行?使點勁!就這點力氣?你們是不是沒吃飯?”
那幾個打他的人暴怒,一邊罵罵咧咧,配合着手上更加用力的揍他。
為首那人更是氣的腦子發慒,這小子骨頭太硬,他們手都揍麻了,還沒揍到他服軟,又不能真把他打死,他們畢竟是學生,平時在學校裡作威作福就算了,鬧出人命來的事他們還真不敢。
周辭?
宋俞停在了原地,“周辭”這個名字,她真是有好幾年沒有聽到了,印象裡那個可愛聽話的小朋友,現在在這裡被霸淩?
宋俞很生氣,她腳跟一轉,往那群人走了過去,“你們在這裡做什麼?不許欺負小學生,信不信我找學校的安保老師過來?”
為首那人正騎虎難下,心裡煩的不行,又聽有人來多管閑事,還是個女生,心頭更是火起,當下不客氣道:“哪來的滾哪去,老子的事你也敢管?别以為老子不打女人就拿你沒辦法,老子有的是方法治你。”
身邊的人急急拉了拉他,湊在他耳邊小聲道:“艹,肖沉,那是宋俞。”
被叫肖沉的人,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猶不敢信,又确認了一句:“誰?你說誰?”
“宋——俞!”身邊另一人快速接道,怕他聽不清,又把語氣放慢,重複道:“沉哥沉哥,是咱們隔壁華陽的校花,宋家大小姐——宋俞!”
“卧槽!怎麼是她?”肖沉慌忙将嘴裡叼着的煙往地上一丢,見那煙頭還冒着火星,又匆匆上腳碾了幾下把它碾滅,一邊跟身邊的人小聲道:“她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身邊的人搖了搖頭:“不知。”
“好學生居然也會逃課?真是活久見。”肖沉還在嘀咕,不過他眉尾上揚,唇角微翹,看得出來心情很好。
他一副心思都放到宋俞上去了,也就沒注意到被他打倒在地,渾身是血、還在瘋狂diss他們的硬茬子小屁孩突然沉默了下來,連那雙桀骜不馴、越挨打越兇狠的眼睛也斂去了光芒。
他努力撐着自己的身體,從地上爬了起來,半靠坐在身後的卷簾門上,破敗的身體沒有讓他皺一下眉頭,他就像是對疼痛麻木了一樣,隻是默默理了理被他們扯亂扯壞的校服,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安靜的像不存在一樣。
還沒等宋俞靠近,肖沉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他吊兒郎當的,嘲諷模式全開:“呦?這不是華陽的好學生嗎?今天腦幹缺失了?不然怎麼跑到這地方來了?”
他口氣算不上好,對着宋俞陰陽怪氣,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心口不一,其實他這時候的心情别提有多好了。
原本垂着頭默不吭聲的周辭,這時候突然擡起頭來,惡狠狠的盯住肖沉。
哪怕他此刻鼻青臉腫、慘不忍睹,可他微弓着背,目光兇戾,像狼崽子護食一樣,做出了随時準備攻擊的姿勢,似乎隻要肖沉有一個不對,他就要沖上去撕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