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安娜臉色微變,向王後偷看一眼,有點支吾:“因為王子他……他是我們的英雄——”
格蕾芙打斷她道:“那就是說,如果以後出現另一個同樣出名的英雄,你也會照樣愛上他?”
王後臉色也變,女孩忙道:“不不不!瑪麗……瑪麗隻喜歡王子,自從……自從第一眼見到王子殿下騎着馬從街上路過,瑪麗就對殿下非常心儀——”
格蕾芙打斷她:“那是他榮耀之後吧。那他沒回到南月之前呢?在他還是一個所有人口中不成器的王子、在外面做人質時,你也喜歡他嗎?”
王後和女孩一時不知所措,格蕾芙繼續道:“你喜歡的是那個受到所有人愛戴崇拜、光芒萬丈的‘光之王子’呢,還是南焉這個人本身?——如果王子沒有這麼多榮耀在身,如果他沒有打敗弗斯特羅、或者在對魔犬的戰役中失敗了,以戰敗者的身份落魄的回來,你喜歡他嗎?或者弗斯特羅帶着人馬殺回來,王子被趕下台、被殺或者被流放,你還願意做她的妃子、願意為他生下繼承人、願意陪他被殺或者被流放、與他同甘共苦嗎?”宴席上一時議論紛紛。
南焉眼神愛慕的望着格蕾芙。是的,他不喜歡别的女孩,她們虛僞的愛情隻會投放給英雄。面對當時失魂落魄的自己,一直沒有放棄他、保護他、鼓勵他、開導他、幫助他的隻有格蕾芙。格蕾芙,才是為落入塵埃、黯淡無光的自己照耀出前程的太陽女王。
女孩偷偷看一眼王後,忙道:“啊、瑪麗說錯了,瑪麗是……是在王子殿下離開南月國之前,就對他一直有好感,瑪麗——願意……”她越說越無力。
格蕾芙微微一笑,拿起酒杯飲一口。
女孩十分尴尬,王後坐不住了,站起身傲慢道:“女王陛下,容我向您介紹,瑪麗安娜公主是直系王族——”
格蕾芙一針見血打斷她:“是南族的直系,還是你‘瑞利蓋特’(弗斯特羅的姓氏)家的直系?”周圍群臣一凜,看王後的眼神變的很懷疑。
王後臉色又變,強撐着把話說完:“她一直住在公爵的府邸深處,還從來沒見過除父親之外的其他男性。”
格蕾芙挑眉道:“哦!你的意思說,她還是一位純潔的處-女?——這有什麼好得意的,難道這是你們南月唯一的處-女?在我們北亞——”
這個國主這麼能胡攪蠻纏?王後急道:“這将是南焉王子的太子妃!在我們南月國,隻有處-女之身才配登上王妃之位,以後也才有資格統治國家。——格蕾芙陛下,請問您是嗎?”
衆人一靜,南月衆臣帶着看戲的心态轉頭望向格蕾芙。
格蕾芙天天聽人這麼埋汰,早就生出抗體,還能被她這種幼稚把戲擠兌?放下酒杯,笑道:“隻有處-女之身才能統治國家?好神奇,跟我們大亞克蘭撒風俗可不一樣。——我們都是憑才能、憑本事、憑學問、憑武力治國,你們卻是憑處-女?難道你們南月國處-女跟别國不同,有非凡的魔力?面對不服管教的權臣之流,完全不需要和他們争論,隻要裙子一脫、亮出處-女身份,就能讓他們幡然悔悟、跪下求饒?站在兩軍陣前完全不需要打仗,隻要亮出處-女身份,就能吓退十萬虎軍和魔犬族群?真是太厲害了,佩服啊佩服!”說着鼓起掌來,周圍亞國使者和衆将士也都放下酒杯,裝出一臉敬佩一起鼓掌:“佩服、佩服!”枭拍的最使勁。
瑪麗安娜又羞又臊,急的說不出話,泫然若泣,格蕾芙還不放過她,笑道:“有這本事你們怎麼不早拿出來用?難道說弗斯特羅反叛就是因為當時朝堂之上沒有處女?你們早點把瑪麗擡出來,這不直接擺平了嗎,哪有後面這麼多事?——瑪麗,什麼時候你也露一手讓我們這些來自北方的土鼈們見識見識?”衆亞國将士都道:“是啊、是啊!”枭看熱鬧不嫌事大,叫的最大聲。
女孩實在忍受不了,轉頭哭奔下場。又兩個南月老舊派貴族後退到陰影裡跑了。
格蕾芙也覺得這女孩有點可憐。但政治鬥争,難免泱及池魚。一開始就要選對站隊,否則死都不知道為了什麼。
南月國群臣都覺面目無光,一齊望向王後。王後氣的七竅生煙,努力保存最後一絲理智,半晌道:“格蕾芙陛下,難道您推崇讓國民肆意放蕩生活的統治方式?”
格蕾芙飲一口酒道:“不,朕推崇戀愛自由。女人的價值不應該被綁在一層膜上。比如弗斯特羅想娶你為後,肯定不是因為你是處-女,而是因為你是南月的王後,對嗎?”
她第三次提起弗斯特羅了,南月王後實在忍不了:“閣下到底什麼意思?”
格蕾芙微微一笑,手指搭在下巴上:“朕聽說,你對朕十分不滿意,說朕隻是個情-欲旺盛的無能老女人,手下都是一幫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