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小春忙道:“這布條我拿來有用的。”
衆人咦了一聲,不解看向她。
李姥姥越看這布條越沒用,沒好氣道:“這麼窄的玩意,能拿來做什麼?你說你也不知道拿塊稍微大點的,能做個荷包也好啊。”
“我能……”甯小春一下頓住。
“你能什麼?”李姥姥忍不住嗆道。
“我,我之前在,在書上,對,就是在書上,看到過一種用紙條或是布條編花的法子,一直想試試。”甯小春說的磕磕巴巴,總算扯了個一時無法查證的借口。
上輩子,甯小春曾在禮品店打過工,其中禮品包裝,自然也是他的工作範圍,那會他剛上高中,還沒有簡易的抽花,都是要自己去紮,慢慢的,她也學了幾種編花的方法。
萬萬沒想到,那段都要被她遺忘的記憶,如今竟派上用場了。
回想起曾經又傻又天真的時光,恍如隔世,甯小春一臉複雜。
李姥姥看着手裡的布條,一臉不信,“這麼窄,能編出什麼花?”
李賢娘也跟着疑惑,“書上還教編花?”
她想說的是,以前你父親不是一直讓你念《女訓》一類的書嗎?隻不過想起娘對于小春讀書的怨氣,她便将那句話吞了回去。
“唔,我有一陣看了些遊記之類的,也忘了哪本上的,提到過外地的風土人情,一直想試試。”
衆人哪知書上到底都寫什麼,甚至連遊記是什麼都不知道,不過都被她說的編花吸引了注意。
“那好,你若能編出花來,也算你本事。”李姥姥一聽她提起讀書,臉色越發鐵青,說着,将布條一股腦塞她手裡,斜眼睨她。
甯小春拿了一根,衆人睜大眼睛,不覺往前湊了湊。
她在布條中間位置折一下,折成個直角,然後沖上的那邊往下折,沖左的往右折,就這麼一層一層重複,折了十來層,抓住根部,松開的上面就呈螺旋狀。
李姥姥見了,嗤地一聲,“這就是花了?”
“還沒完了。”
甯小春說着,抽出了其中一根布條,另一邊會跟着收緊,慢慢的,那螺旋狀收在一起,一圈一圈。
“咦?”衆人不禁瞪大眼睛。
原本有些生疏的手法,經過一點一點的試探,立刻如星火燎原,記憶複蘇,水到渠成地做了出來。
稍微整理下形狀,甯小春捏着小花,獻寶般地遞了過去,“你們看,是不是就成花了。”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卻是錢氏,她哎呦一聲,下意識就要伸手,“像像像,這花俏皮,紮頭上保管好看。”
“舅娘,這花的底下還沒固定了,我一松手就散了。”
“竟真的做成了?”李姥姥趕忙拍開錢氏的手,變臉似的,臉上露出了笑模樣,“大丫頭手可真巧,在書上看一遍就會了。”
李賢娘聽見女兒被誇,尤其是一直被娘念叨手笨的小春,如今反而被誇手巧,也不禁笑了起來,“小春聰明着呢,我這就将底下縫牢了,給你們幾個當發帶。”
小夏和小秋平時哪裡帶過裝飾?就是村裡摘來的小野花,還要先緊着二叔家的秀兒先挑,況且這不像鮮花似的,帶兩天就敗了,小夏和小秋抑制不住嘴角上揚,眼睛亮晶晶的,一會看看小花,一會又看看大姐。
錢氏暗自腹诽婆婆太偏心,卻也不敢表現出來,“小春,你也教教我怎麼弄,回頭我自己也弄個。”
李賢娘這會已取來針線,接過女兒手中布花,縫了起來,“哪用得着這麼麻煩?一會就讓她多做幾個,我瞧着不難。”
錢氏點頭,“我瞧着也簡單,有一盞茶的時間嗎?就看她這麼折來折去的,誰能想到最後一抽,就成朵花呢?”
趁她們說着話,甯小春又編了起來,剛才那個是最簡單的編法,編出來後像小巧的玫瑰,現在她嘗試換了種編法。
事實證明她記憶不錯,這次編出來的花更大更飽滿,層層疊疊怒放着,李賢娘那頭還沒縫好,這邊甯小春就已經做完了。
錢氏見了這個大的,更加喜歡,她看賢娘還沒縫好,眼睛一轉,掉頭就往自己屋裡去,“我去取針線來。”
連李姥姥都贊小春做的快。
錢氏取來針線,自小春手裡接過花,一邊縫着一邊在腦中想象着自己戴上後的樣子,不覺低頭偷笑。
甯小春手中空了下來,于是再次取來布條,她想再換一種,隻不過這次卡殼了,試了一半,忘記之後怎麼折了,隻得作罷,便又用第一種手法,編了朵小玫瑰,她捏着花,在小夏和小秋頭上比劃了下,“這個顔色嫩,頭上多紮幾朵,小巧精緻,保管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