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豔又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哦”了一聲，下車目送兩人走進了屋子。虞雨亦步亦趨地跟着莫白風，好像一隻大型犬似的，但是這頭大型犬的個頭不但實在有點兒大，看主人的眼神也有點兒兇。

沈豔在屋子外站了一會兒，也沒有見發生什麼事，就驅車離開了，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莫白風瞪大了眼睛，被一隻手摁在門背後，動彈不得。

“虞……虞雨雨你怎麼了——”

虞雨低聲說了一句什麼。莫白風沒怎麼聽清，隻隐約聽出了一個“澤”字。他的大腦飛快思索起來，而虞雨卻忽然低下了頭。鼻尖撞上鼻尖，嘴唇貼上嘴唇。莫白風在驚恐中大腦當機，眼前一片空白，虞雨的舌頭長驅直入，像是實戰演習了無數遍一般攻城略地将莫白風吻得眼淚都沁了出來，雙腿發軟着要滑下去，一片紅雲從他脖子裡蔓延上來一直燒得他的耳朵都變了色。

好在莫白風還知道理智是個什麼玩意兒，他一巴掌猛地拍得虞雨錯開了臉，也穩住了自己搖搖欲墜的節操。

而虞雨卻仿佛被這一巴掌拍醒。他僵滞在原地，好會兒忽然擡起頭，瞪着莫白風說：“小白！”

我操。

莫白風心裡唾罵了一句。這種被強|奸後強|奸犯還不認賬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莫白風捂着臉幹巴巴地說：“你清醒了……啊？”

虞雨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驚恐地對着他上下打量。莫白風忍不住一手将他推開，怒吼道：“你看什麼呢！”

“你被附身了啊！我之前看到你被附身了啊！”虞雨大呼小叫起來，而莫白風總算是确定他是真恢複正常了。

“你他媽才被附身了呢！”莫白風氣不打一處來，将虞雨連踢帶踹地趕開，快步走向了洗手間：“都這麼晚了，快睡吧！”

“哎？我們還沒吃完飯呐——”

“吃個球啊！沒晚飯了！”

虞雨看着莫白風鑽進洗手間裡洗漱，臉上露出了一絲複雜的神色。半晌，他撓着腦袋頭疼地蹲了下來，在滿是書籍的地闆上像個球一樣滾了好幾圈。

莫白風在洗手台前狠狠抹了一把臉，用力漱口了好幾遍，最後瞪着鏡子裡似乎更加通紅的臉氣得險些要砸鏡子。他一拳頭砸上鏡子之後忽然冷靜了下來，想到了虞雨身上的那塊玉和今天的異狀。他知道自己和玉犯沖，因此活到這麼大還沒怎麼碰過玉石，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長時間地握着一塊玉。而虞雨的反應也是讓他始料未及的。

莫白風忽然想起了那個不斷重複的讓人羞恥的夢。當時夢裡大将交給星司的就是那塊玉。那個星司叫什麼來着——澤。

莫白風似乎突然發現了什麼驚天大秘密，全身像是個木頭樁子一樣僵在了原地。莫白風想過為什麼自己身上會跟着那個星司的魂魄，如果是通過物傳，當時披在他身上的那件黑色衣袍就是曾經魂魄依附之物。而那塊玉呢？

莫白風不得不仔細、深切地“回味”了一下剛才虞雨的冒犯之舉，接着他驚悚地發現那個吻太熟悉了……

難道虞雨身上除了那個紅衣女鬼，還附着一個大将的魂魄？！

莫白風的臉色僵硬，一直到虞雨在門口敲了半天門才反應過來。

應當不會。虞雨身上陽氣強盛，如果有陰魂附着其身，陽氣早就衰減下去了。而且如果那魂魄和莫白風身上的星司魂魄是同一種類型，虞雨也當早就發現了。但是他隻說了紅衣女鬼的存在。

莫白風自我安慰了一會兒，将虞雨的抽風歸之于那塊古怪的玉，這才冷着一張臉走了出來。虞雨擦過他的身急吼吼地去撒尿，半點沒有避開莫白風的意思，仿佛之前的一切舉動都被他忘了似的。

莫白風考慮了好一會兒，站在卧室的門口猶豫了半天，才走了進去。虞雨進屋就看到莫白風坐在床頭上思考，他壓抑住一種強烈的沖動，若無其事地走到莫白風的身邊，說道：“在想什麼呢？”

“你記得多少？”莫白風非常直接地說，“從進入‘虛時’開始，你記得多少？”

虞雨楞了一下，接着緩慢地說：“到你拉住我為止，我都有印象。然後的意識都比較模糊，再有清晰的印象就是……你打了我一巴掌。”

“比較模糊？”莫白風眯起眼睛看他。虞雨覺得這動作特别像梅潇潇，他打了個寒戰，說道：“嗯……就是我知道我在做什麼……但是我控制不了我在做的……”

讓虞雨沒想到的是，莫白風沒有發火，反而陷入了沉思。虞雨說：“我看見你身上的魂魄了。”

莫白風猛地擡起了頭來。

“在‘虛時’裡，”虞雨說，“一個黑袍的男人。”特别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