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風驚悚地看着眼前的景色。平底而起的大霧又在瞬間消退下去。金碧輝煌的樓閣像是模型建出來的一般,幾乎讓人不敢相信那是幾千年前的建築。
莫白風看着自己手裡提着的白紙燈籠無語凝噎。他保證他是在做夢,而且躺在虞雨身邊還做夢了。這對莫白風來說簡直是個噩耗。
白天他還在想着如果虞雨被那将軍的的魂魄附身了,他的陽氣不會那麼充足,晚上就把自己的臉打得啪啪響。要是虞雨的陽氣充足,他還能做上這個夢嗎?
莫白風捏緊了手裡的燈籠,萬分不想上那個樓閣,然而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向前,穿過回廊,踏上階梯,走過飛橋,然後進入那個高高的樓閣。莫白風都要腹诽死了,這麼高個樓,連個升降梯都沒有,每天爬上爬下的,星司可不是要累死了。
他這麼看着自己走進了那閣子,然後坐在了那張讓莫白風非常痛恨的大床上。他有些絕望地想,見面就來一發,這大将和星司的關系到底是戀人還是炮|友?
當那個熟悉又陌生的人影走進門的時候,莫白風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他的意識雖然很清醒,但是事實上對外界的了解還迷迷瞪瞪的。他隻能想到這個夢裡的事,想不到自己做夢以外在幹什麼。
當他低落的視線裡那兩條強健筆直的腿走到面前時,莫白風的心髒已經開始跳了起來,他十分消極地擡起頭,卻在看到男人的臉的時候吓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以往的夢裡大将的臉都模模糊糊,如同被煙霧籠罩,但是這一回,一點模糊感都沒有了。那個戴着頭盔的男人赫然是強壯版的虞雨。
哎喲卧槽。
莫白風瞪着眼睛,被一掌摁翻在床上。虞雨像是沒有認出他一般深情而迫切地看着他,将他的衣帶抽了開來。
莫白風渾身都發起抖來,他結結巴巴地說:“老老老老虞……”但是從口裡吐出來的卻是:“秦……秦城……”
秦城?秦城是誰!
莫白風瞪大眼睛看着虞雨向下,将全身的重量都壓了下來,盔甲擱在他肋骨上實在讓他膈應得慌。虞雨仿佛推拿一般用那一雙大手從他的胸口按下去,一路按到腹部。
莫白風被這一刺激渾身都是一抖,本來已經心酸得消極接受了,但在發現那張臉變成了虞雨之後,怎一個驚恐刺激了得。他光是想到虞雨把他扒了個精光就已經渾身燒成了一團紅球,現在他對他動手動腳,莫白風整個人恨不得一口氣憋昏過去。
他擡起手一把按住虞雨的胸前,忽然發現這身體又受自己控制了,他連忙掙紮起來,然而強壯版的虞雨卻立刻像前幾次一樣将他武力鎮壓了。
莫白風大吼道:“老虞!老虞!你清醒點老虞!”但是他卻聽到自己說:“秦城……秦城,你聽我說……”
莫白風一口老血,覺得自己就像一台被黑掉的計算機,裝滿了錯誤代碼,輸出的時候完全偏離了原方向。
這個時候虞雨居然說話了。他開口低沉地說:“……别想離開我……别想……”
哥哥給您跪了好嗎!
莫白風淚流滿面,全力掙紮起來。仿佛感覺到了他打心眼裡的抗拒,虞雨放松了手,莫白風連忙一個翻滾用衣服蓋住自己的身體,像是個被強迫的良家婦女似的趕緊把自己的下|身也解救出來。
而虞雨卻緩慢地扭過了頭,看向了門口。莫白風這時候才意識到門口出現了第三個人——這是在夢裡從未有過的情況。
一個一襲紅裝的女子震驚地站在門口,手裡的幾本書掉在了地上,虞雨轉過去的時候和她僵持了小半刻。接着她忽然尖叫起來:“天罰!爾等必遭天罰!大芃,将降天災!”
震驚的莫白風還沒想好怎麼把撞破他倆的事聯系到天災上去,就被“大芃”兩個字先弄得楞了一下。他隐約覺得這兩個字讀音有些耳熟,但是仔細想想,渾渾噩噩的腦袋又挖掘不出更多更深層次的東西了。而就在他思索的時候,四周的一切都開始慢慢變黑變暗,他的意識也逐漸下沉……
虞雨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看向了自己的鐘。鐘還沒有敲響,但是他卻已經被吓醒了。他默默地看了一眼莫白風,發現對方還皺着眉頭熟睡,沒有醒來的迹象,于是喘了幾口氣平息自己的心血翻騰,悄聲從床上下來洗漱。
天色還蒙蒙亮,虞雨一邊将自己的鬧鐘揣兜裡一邊坐在馬桶蓋上解決晨勃。他眯着眼睛回想着夢裡的畫面,意識一直定格在紅衣女子身上。盡管夢裡的紅衣女子看上去端莊華貴,但是虞雨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正是一直尾随着自己的女鬼。虞雨想了好半天,直到他聽到卧室裡的莫白風似乎起床了。
他連忙沖了馬桶拉開門,說道:“我去準備早飯。”接着他頓住了。
莫白風正将他的睡衣脫下來,他身上一層薄薄的肌肉覆蓋在骨骼上,也有幾分料,但在那身體上更加明顯的卻是大大小小連片的淤青。
莫白風看到虞雨的臉,别提有多尴尬了,他愣了一會兒連忙氣急敗壞地将睡衣重新套上,冷着臉說:“你幹嘛?”
虞雨心驚肉跳地說:“你身上……是什麼?”
“關你什麼事?”
“附你身的鬼弄出來的?”虞雨亦步亦趨地跟着莫白風在衣櫃前來回轉悠。
“你煩不煩?”
“你跟我說了我就不煩你了。”
莫白風轉過來,怒氣沖沖地說:“對!就是那鬼弄得。怎麼了?”他特别想說“是你這混蛋弄的你還敢裝蒜”,但是理智阻止了他将這句話吐出。醒來之後莫白風躺在床上臉色青青白白地回想起夢裡的一切,隻覺得荒唐無比。他忍不住想是不是白天虞雨的那個吻影響了他的夢境。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呸!
莫白風堅決阻止了自己繼續想下去。看虞雨這一臉無辜茫然的樣子,莫白風除了氣不打一處來,就是隐隐的嫉妒。憑什麼虞雨這人什麼事兒都沒有?他肯定不知道自己夢裡……
“虞雨,”莫白風忽然開口說,“你聽沒聽過……大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