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雨楞了一下，瞳孔忽然一縮。他看着莫白風說：“你從哪兒聽來的？”

“昨……昨天你意識不清楚的時候，沈哥和我在路上聊天說的。”

虞雨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打量莫白風，接着他在莫白風快要破功之前說：“可能是星司的國名。”

“國名？”

“對。許多卷裡都寫了這個稱呼，我之前甚至差一點将它當做星司的名諱。”

莫白風猶豫了一下，又問：“那……你知道秦城這個人嗎？”

虞雨忽然頓了一下，接着他說：“又是從沈豔那兒聽的？”

“對。”莫白風毫無愧疚地将所有的原因都推到了沈豔頭上。

“那是誰？”

“你不知道？”莫白風驚訝了一下，接着他定了定神，說，“沈哥說那可能是星司的伴侶。”

虞雨狐疑地看了他一會兒，說：“這周我們就會将第一階段進度整合了，基本上百分之二十的字已經有眉目了。”

“這麼快？”莫白風驚訝道。

虞雨點了點頭，他說道：“周三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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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白風周三沒有課，他從早上就和虞雨一起出門了。研究小組在這附近有一個辦公室，平時沈豔和虞雨的其他同事都在這裡上班，隻有虞雨總喜歡一個人呆在家裡倒騰。

莫白風跟着虞雨到他們辦公室樓下吃早餐。這不是莫白風第一次來，小時候梅潇潇總帶他來這附近，還跟他囑咐過，萬一要是在市裡被什麼壞東西追上了，離凝妄閣太遠，就跑這裡來。這裡面好歹是鎮着不少寶物，尋常妖怪鬼魅不敢靠近。

兩人在附近停了車，走向了那個簡易的早餐攤子。小店外面擺了兩三個桌子，每個方桌旁都有四張椅子。早飯無非也就那麼幾樣：煎包、煎餃、馄饨、粉絲、肉包、菜包、饅頭、甜鹹豆漿、豆腐腦。虞雨通常帶走兩個肉饅頭，一杯豆漿，和莫白風來，莫白風研究了一會兒要了六個煎餃和一個菜包，一邊付錢一邊啃了一個煎餃，覺得味道不錯，又多要了幾個煎包好一會兒和虞雨分着吃。

幾天過去了，莫白風之前的那點不快也消散了。他認定夢裡的并不是虞雨，也知道自己多半隻是在看一場曆史，對虞雨的那點兒針對也淡了。而虞雨陽氣下降這件事他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兩人就大芃國和秦城的問題交流了一段時間，因為資料不全也不了了之。一到周三，想要早點和其他人彙合獲得資料的虞雨一早就将莫白風拖起來打包帶走了，連做早飯的時間都不舍得。

外帶鋪子上收錢的是個小孩兒，才剛剛和桌子一樣高，虞雨将錢剛剛放到他手裡，就忽然感到了幾分不對勁。

莫白風一把抓住他的手阻止他繼續向前，而自己往孩子的掌心裡放了幾枚冥币，見那孩子眉開眼笑地走了，這才指了指一旁的一個小鐵盒。裡頭裝着不少一塊五塊十塊的紙币和一堆一塊五毛的硬币。虞雨将錢投了進去，自行找零，然後僵硬地、緩慢的扭過頭來問：“剛剛那是什麼？”

“你這雙陰陽眼白長的啊？”莫白風白了他一眼，“鬼啊。”

莫白風自言自語地說：“沒想到這樓底下居然允許小鬼行道，你們還真不全是迂腐腦袋嘛。”

虞雨崩潰地說：“我長這麼大，真沒和鬼這麼親密友好地接觸過。”

“那你得盡快習慣了，”莫白風拍了拍他的肩，“我已經感覺到你的陽氣在下降了，也許不日就要恢複到正常人的水準。和鬼進行友好建交也是擁有陰陽眼的人的職責的一部分。”

虞雨渾身僵硬地和莫白風走進辦公樓的時候還覺得自己渾身都在冒冷氣。他忍不住看了看莫白風，問道：“你随身都帶冥币？”

“帶點兒，花錢消災。”

“……平時還帶什麼？”

“紅繩啊，銅錢啊，黑狗血什麼的……你知道我的體質，以防萬一嘛。”隻捏着一卷兒紅繩金剛結的莫白風睜眼說瞎話，看着虞雨那戰戰兢兢的臉就想笑，仿佛是得報大仇。

兩人上了電梯，按下了八層，看着電梯上的數字剛剛跳到了“3”，整個空間的燈忽然熄滅了。電梯也停止了升降。

莫白風和虞雨互相挨着沉默了好一會兒。

“電梯故障？”虞雨的聲音有些發顫。

“……我覺得不太像。”莫白風幹笑了兩聲，“你看，我說什麼了。”

虞雨咽了口唾沫，滿含希望地說：“……你帶了那麼多東西，我倆的安危可就靠你了啊？”

莫白風：“……”